去年台北市长选举政见候选人发表会上的手语翻译员萧匡宇,淡定表情让他一夜大红。聊聊他蜗居在台北的奋斗心情。

萧匡宇·1977年生·手语翻译员

想建立一个新的表演形式,完全以手语代替念白的剧场,让听障朋友也可以享受剧场的美好。

【新北市三重区,10坪,月租6000NT】

台北市长选举时一场以山东腔口音唱完的政见发表,让镇静译完全程的手语翻译员的他意外受到瞩目,被封为“爆红手语哥”。说起这个经验,有十年经历的他,曾觉得很囧,甚至很沮丧,一个偶然事件让手语专业领域,被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但因为这个效应,许多媒体找上我,反而让我有机会地对民众谈听障朋友的处境。后来想,能因各种方式激起涟漪效应,对这群有需要的人们而言,都是好的。”他说。

推荐阅读:听障家庭里的孩子《贝礼一家》

租来的小套房已住超过十年,虽然是租的,却已有燕子归巢的感觉。一箱又一箱满载着因工作而牵上的各种缘分:一张张满载感谢的卡片与合影照,都是失语小朋友们纯挚的话语,打开纸箱,匡宇尽是满脸的喜悦。

初入此行,收入极不稳定,有时月收入只有一万元,但今昔相比,他仍感到很有前景:“现在手语环境已变得比较好了,更多年轻人投入,只是专职在手语领域的人仍然是少数。”开始在政府委托单位任职手语督导,可以有较稳定一些的收入,但一路走来,最重要的仍是在背后给予无限支持的父母。

或许因为手语翻译的经历,让他对于话语的细节、谈话的节奏、传递讯息的层次感等各种沟通的要素特别敏感;他讲话极快却极清楚而精准,顺势搭配的手势,亦不与平常工作时手语之作为主要内容,自然切换为充满效率的辅助语言。与如此准确而丰富的沟通过程同样令人难以忘怀的,是他在说起手语翻译的使命感与期许,尽管是个对多数人来说相对陌生的领域,但由他的娓娓道来,那个真挚与热情,却在短时间里掳获地感染给对方。

同场加映:“一手照顾自己,一手牵着别人”七年级女孩当小丑,实现疗愈梦

他是嘉义布袋人,因父母的担忧,尽管热爱文学却选择了自然组,大学念的是资讯方面的科系。“我一天都没喜欢过资工或资管的东西,我想我真正感兴趣的,还是与人相关的事。我想接触人。”他说。大学念得坎坷,还一度休学先去当兵,却也是这期间的手语社社团与儿童剧团经验,让他不但找到了之后想做的事,甚至还没毕业就已经和“中华民国聋人协会”接触,从在协会当企划,到后来先后于新竹和新北市手语翻译服务中心担任督导以及独立接相关案子。

把自己仍看为是个南部上来台北的乡下孩子,年轻时心思都在挣扎于与父母的传统观念冲突上,不曾去思考梦想或为自己设定目标,“直到替听障小朋友做手语翻译,一直以来的漂浮感,突然落定了下来。”他说。

推荐阅读:别迷惘!你就走在梦想的路上

曾负责台湾首二位有随课手语翻译的听障小朋友,其中一位甚至曾处于“零语言”(手语与口语都无法使用)的情况,他不仅是帮他们克服学校课堂内容的翻译,也因为这个在生活中扮演吃重角色的身分,关怀和协助着听障孩子在日常与人际关系中的各种适应问题。“听障朋友最大的难处其实正在于,他们不是那么容易被从人群里辨认出来。”也因此面临着各种文化上难题,包括旁人对沟通的缺乏耐心,或甚至排挤和霸凌。

热爱文学与剧场的他,因缘际会地,在手语翻译的工作上,找到了和自己喜爱事物接轨的契机。包括与出版社合作了二○一五年初出版的听障同志绘本《听不见的小翔》,以及逗点文创一系列的诗集发表会上的手语翻译,“诗是抽象的,而手语是视觉的、比较直白。在这方面的翻译,我总在直接翻译,与找到一个方式去稍做转换以让听障朋友更能感受,两者之间去斟酌。”

上台北读大学到现在,也接近快二十年,至今仍然没有回南部的打算,台北于他而言,是能充分发挥所长的城市,接下来,除了继续在原来岗位上帮助更多听障者,他想结合对文学和剧场的喜爱,成立工作坊,以影像和戏剧的方式带听障朋友和创作者有更多交流,“我还有一个想法,想建立一个新的表演形式,完全以手语代替念白的剧场,让听障朋友也可以享受剧场的美好。”斟酌着用词、怕自己把话说得太满,但仍隐藏不住梦想与热情所带来的喜悦,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同场加映:剧场人带你一探舞台背后!国际剧场组织 Oistat

 

更多精彩内容,都在时报文化《台北蜗居梦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