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某一所国中近日传出老师侮辱学生的校园霸凌事件,我们也来谈谈,霸凌会带来的负面影响,以及我们如何从创伤中复原?

6 月 29 号,台中某一所国中传出老师侮辱学生的校园霸凌事件,该校有九名学生指控,班导师长期以言语羞辱、肢体暴力等方式对待班上同学。

根据联合新闻网报导,这名导师担任班导三年,曾当众揭露低收入户学生的身份,对着全班说“某某同学都不用缴钱,你们知道吗?他们家庭就是非常弱势”并以资助之名,送给低收入户孩子泛黄的卫生棉、酸掉的油饭、穿过的生理裤。

孩子曾询问导师,如果要资助,是否能私下提供,却被老师以“自尊心不重要”为由打回,种种侮辱造成孩子内心严重创伤,更被医生诊断出忧郁倾向。而另外一名学生也表示,导师会以成绩高低来划分,要求成绩高的学生不得与成绩低的学生接触,藉此孤立表现不佳的孩子。

根据公视新闻,该班学生三年间活在老师言语恐吓的阴影下,被威胁“如果敢去投诉,就有办法弄你们”导致学生们隐忍到了毕业才敢说。面对指控,校方回应,目前法令无法让老师马上停止授课,因此会以观课辅导等方式调查;台中市教育局则开始进行学生访谈与、介入调查。

让我们回到自己的童年经历。

在我们的记忆中,是不是曾有这样的时刻:成绩好的人,能挑自己喜欢的位置,成绩低的人要坐在一起,每次段考,都像是一次公开的批斗大会;班上用成绩好坏、经济能力分成一个个小圈圈,有一群人被贴上各种标签。

尽管你不是霸凌者/受害者,我们总觉得,这些威胁与霸凌现场很熟悉,恐惧也因此深埋在每个人的成长过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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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霸凌不止于同学间,还包括老师对学生

校园霸凌不仅止于此同侪之间,更包括老师对学生,且不在少数:2020 年 3 月台中某国中老师,以成绩不佳为由,带学生到无人的教室用水管殴打,霸凌长达 1 年;6 月初,另一名国中老师为了处罚学生,要求五个体型大的同学分别坐在这名学生身上,甚至让其他同学强迫他用头擦地板、脱掉他的裤子⋯⋯。

诸如此类的事件出现在老师与学生间,往往会因为权力不对等、是否为合理管教范围等因素,让事件变得更加棘手复杂。

今年五月,教育部在校园霸凌防制准则修正草案谘询会议上,讨论到校园霸凌的定义。过去准则中仅定义学生之间的暴力、欺凌为霸凌行为,现在则欲增加适用范围,包括“老师、职员、工友” 以言语、文字、图画、肢体动作等方式,直接或间接对学生施行贬抑、排挤等行为,则属于霸凌。

此消息一出,也有不少人表示老师的权益没有被保护到,校园也可能发生“学生对老师”的霸凌行为。的确,霸凌举动可能出现在不同关系、角色上,不适任的老师应当被剔除,而好的老师该被保护,但是更进一步想,我们应特别关注教育体制是否足够完善,预防霸凌再度发生的同时,也承接每个校园霸凌的受害者,不让创伤陪伴他们一辈子。

校园霸凌造成的伤害是长期的

霸凌受到的外伤会好,但内心受到的伤害,即便长成大人,还是会存在。在人本教育札记〈老师也会霸凌学生?会,而且比你想得严重〉一文下方,不少读者留言表示,小时候也曾经被老师用言语羞辱、暴力对待,而能让孩子记忆最深、最痛苦的,是老师当众指责、辱骂,或者是被霸凌后回报,学校老师却没有伸出援手。

对孩子来说,同侪的目光或对求援的默不吭声,都形同孤立、排挤,暗示孩子是异类、是没有价值的人。心理治疗师 Kimberly Key 曾如此说明霸凌带来的伤害:

“归属感之于人类生存有极大的重要性。我们是社会动物,需要依靠彼此才能生存。‘隔离意味死亡’这个警告与大脑神经紧紧相连,迫使人们为了生存,不断寻求归属。”
“如果青少年在校园,被困在某一个处境中,却没办法被理解、协助,找不出方法解决,他们将会遭受巨大的内在压力,导致身心严重受创,很多创伤也可能是在事发几年后才出现。”

而霸凌受害者可能出现与人群疏离、自我伤害、饮食困难、难以做决定、对人普遍不信任的状况。

如果你曾被霸凌过,可以怎么修复创伤?

如果看到这里,感觉愤怒、焦虑,想起了过去被霸凌的经验,我们希望你,先从修复创伤开始。根据心理治疗师 Kimberly Key 的建议、童年曾被霸凌的非洲作家 Maria Nhambu 提出的经验,我们整理了四个步骤:

  1. 承认自己受伤的感受,如果你愿意,还可以跟信任的亲友分享
  2. 对自己温柔、友善,可以抱抱自己,对自己说“你很棒”“你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
  3. 全心全意活在当下。去掌控你今天的生活,做一个会让自己快乐的决定,譬如买你喜欢的衣服、去一个你很想去的旅游地点
  4. 找到让你有自信的活动:可以是跳舞、唱歌、种花等等,找回你对生活的热情、与快乐的连结。

最后,你可以分享这些作法给更多人,行有余力之时,听听其他受霸凌者的故事,陪他们度过难关。面对校园霸凌,我们都不该做沈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