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欢电影,你会着迷于影像的魅力、剧情的结构,但其实推波助澜一部好电影的另一个重要角色——配乐。

观赏电影《十二夜》的时候,你是否流下了眼泪?狗狗的灵动大眼、它们的嚎叫、生命的终结,跟随音乐的铺陈,我们一点一滴走入它们最后活在世上的方寸之地。一部电影里,影像呈现剧情、音乐渲染情绪,跟随着音画的流动,我们深入故事,被震撼、被挖掘。如果说电影是一颗茁壮的树,剧情就像是根,影像是茂密的红花绿叶盛情展开,配乐,就像是隐匿在繁花下的树枝,不加张扬地、成就整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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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也被今年入围最佳配乐的《十二夜》掏心掏肺的挖空了,你不能不认识这部电影的作曲家之一 ——聂琳。

不只在《十二夜》里逼出观众真情的眼泪,聂琳参与过多部电影制作,像是《大尾鲈鳗》、《看不见的跑道》等,也从舞台剧《Proof 求证》到吴念真导演执导的《人间条件》系列累积了十多部舞台剧作品,还没完呢!这位主流与非主流通吃的才女,参与了许多广告的配乐。我们问起聂琳创作的源头,自幼学古典以长笛专精的她回答了让众人都十分惊讶的答案:流行乐。

创作,留下了那个年纪的最美好的时候

聂琳说:“我大学开始写了一百余首流行歌,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那时候怎么会有这些很奇妙的恋爱想法,这些东西现在都不会再有了,很多感觉只能留在当下。”聂琳嘲笑着当年多愁善感的自己,但也珍惜那时自己的幼稚念头。以青春之名,我们可以做好多勇敢唐突的梦,我们可以无所顾虑的大声歌唱,青春,大概就是用来荒唐!虽然聂琳口中嘲笑着当年那个不腤世事的小女孩,但我们知道,这些东西,对她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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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琳说:“音乐就好像我的日记本,记录我的成长。”

创作是直视自己的软弱

她会这么说,大概是因为从有记忆来她就与音乐为伍,并且在每次的配乐过程中,聂琳也都把自己记录进音乐里。“音乐里是赤裸的,我常常做着做着,感觉自己被扒光。”就像我们常听到的一句话:你的作品想要感动别人,首先要先感动自己。聂琳一遍又一遍地在音乐里直视自己的软弱,也一次次在溃堤中勇敢爬起。

听她这么说,我们觉得音乐人真要有一颗无坚不催的心。其实,听聂琳的配乐是忧伤而温暖的,吴念真导演与柯一正导演也都曾形容她“一个年轻人却有一颗老而深沈的心”,我们问起聂琳怎么如何创作音乐,她说:

“我的身体里像是有一个声音扩大机,随时都在体验情绪的立体环绕”

聂琳说自己很困扰的是,每一分每一刻,她的敏感神经都是打开的。“无时不刻感受这个世界,有时候也是很累的。”作为一个创作者,能对细节产生敏感度固然是件好事,聂琳感谢这份“察觉力”,却也因此容易深陷在自己善感的情绪中。我们一直觉得像聂琳这样的创作者是肩负使命来到世上的,他们注定要承担着某种身心的煎熬,让天赋成为能够感动世人的创作。生活中的我们,也藉由这样的媒介,更深刻地去体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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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大快乐或悲伤,感受活着。”聂琳说,不论悲喜,都能成为一种感动、能刻出生命的凿痕。期待“活得更有感受”的我们,也许应该学会对待自己更认真、看待生活更有同理心,试着与婆娑的绿叶对话、试着与陌生人对眼、试着放心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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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扩大机”脑筋总是停不下来的聂琳说:“我这辈子没有发过呆。”是的,聂琳的生活充满了不断的创作,每一个时刻她都必须抓住微眇的感受化成音乐,我们问起聂琳怎么看待音乐人这份工作?聂琳的回答,让我们更加体悟,她不只是个艺术家,更是个理想的实践者,

“音乐需要坚持,写一百首,总有一首卖得出去”

聂琳说自己刚踏进这个圈子时,她的音乐没有知名度、是没有人会要的,所以她不断累积自己的创作,寄了无数的 DEMO 石沈大海,再继续创作。她的创作熬出头来,也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坚持。聂琳一度在创作上遇到瓶颈,于是就毅然决然的离开现有的安逸生活,她说:“以前对爵士乐一直很不上手,七年前去美国念了大学,就是为了补强这块。我害怕自己‘就这样了’,我觉得我应该要去看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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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深邃的黑暗,也要透露一丝光线

她对自我的要求和对作品的严格大大超乎我们想像,聂琳说最害怕在自己的音乐里听到重复、相似的旋律,每当那时候,她都会回头检视自己:“还能不能有更多?”聂琳要求每一次的创作都要有所突破,她也说:“对我来说,我不希望把音乐的低潮传染给别人。所以都会跟上帝祷告,请他让我的创作有疗愈的能力可以带给人温暖,而不只是悲伤。”

即使要感动人心,聂琳也坚持不能在音乐里散播负面能量,一定要在幽暗的故事中留一丝阳光给观众。

对于充斥音乐的人生,聂琳说:“大家都没有办法只靠做音乐生活。我的理念是,我有多重角色,我是乐手,我会写词,我会编曲,可以制作,在音乐里有很多身份。”

没有人是配角,配乐有自己独立的生命

我们知道聂琳不单做非主流音乐,她的配乐尽心力在土地、动物、边缘人物的关怀,她也做编曲、做制作人,聂琳说不同的角色让她学会各司其职,“制作人”的角色让她学会柔软自己的身段,这里的坚持又跟对自己音乐的坚持不同。这里的坚持在放大自己的视野纵观唱片制作的大观,要沟通、要理解,是聂琳在不同角色上学会的事。一个善于创作音乐家去做制作人或是编曲,对聂琳来说多少需要付出更多力气,但是聂琳说:“在配乐中我是可以放进自己的灵魂的。”

聂琳也说:“从来没有想卖唱片赚钱。想出这张专辑,也是希望他们有独立的生命,这是我的自我实现。我宁愿花点钱,让更多人可以听到。”


聂琳吹奏长笛的认真模样
(图片来源:聂琳 fan page

电影、舞台剧的配乐,跟着戏落幕就是结束了,聂琳赋予了配乐新的意义,跳脱出影像,这些旋律有各自的性格与迷人之处,在每个黑夜白昼间播放流动,让我们每个人都成为自己生活的主角。(同场加映:曾韵方:24岁,她用配乐闯进威尼斯

我们常说事事未必称心如意,但对聂琳来说,可以做淘洗灵魂的配乐,她因此愿意为其他事付出更多努力,譬如梦想需要理想来平衡,譬如非主流音乐需要让更多人听见,就需要更多的宣传。聂琳懂得放下自己创作者的身段,让自己更服贴这个世界。

配乐,用更多角度诠释我们的人生

能做自己热衷的事,聂琳觉得自己是幸福的,我们想这大概就是甜蜜的负担,对于配乐,她说:“配乐成就我的戏瘾,我一直很想要演戏,后来才发现,配乐让我演了每一个角色。”配乐可以跟着角色与故事的脉络发展,也可以主导观众的情绪、更可能点出剧情的高潮,每一个重拍、都是一个跌宕的情绪,每一个停顿、都是角色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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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琳常常觉得音乐最可怕的就是,我们没有办法把耳朵关上,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音乐影响了多少,就像再看一部电影,我们可以因为想略过恐怖的画面遮住眼睛,但是无论再怎么捂住耳朵,声音仍不停止渲染我们的情绪,也许这就是配乐最迷人的地方吧。

它悄然的倚躺在剧情间、它不动声色的渗入我们的心、它成全我们成为生活的主角。

不论做为自己的主角,或是他人的配角,不论做的是配乐,或是流行乐,聂琳觉得,每一份认真持有自己生活的人,都是勇敢的。最后,聂琳想告诉每个生活里的主角 每个女人迷的读者:

“勇敢就是,永远对生活充满期待。”

她也分享了一段在章大中导演《看不见的跑道》中片段的配乐——苦甘回甜。这段剧情描写截肢后的女主角躺在医院里,她的老公无时不刻守护在病床旁,聊着生活的琐事,在那一刻,聂琳觉得看到他们的爱,这不是激情也不是爱情。是一种“别怕,我就在你身边。”的淡然。命运的残忍无可奈何,他们也只能选择这样面对。

苦甘回甜试听

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日复一日捡拾着面对生活的勇气,对着挫折与伤痛我们知道最好的方法并非逃避,而是接受它。在聂琳的身上,我们看见她的勇气就是做好自己的创作、不断挑战自己、每一次都期许自己有新的花样,她的勇敢是用力的去生去活。那一份勇敢是坚实而日常的,它累积在时时刻刻,它绽放于未来的每个明天。女人迷与聂琳都相信着,我们会一直有能力勇敢,勇敢不一定是去远方冒险,在当下创造出比冒险更精彩的生活,也是一份可敬的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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