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曾有 20 万台湾青年担任台籍日本兵,却很少被提及,这段被抹去的历史,随着台剧《听海涌》的上线,重新步入大众视野,影集交织呈现战争的残酷和人性的柔情交织呈现,在战争与忠诚之间,谁才是真正的外人?
公视迷你影集《听海涌》被追剧影迷封为“今年目前最精致台剧”,由新生代演员吴翰林、黄冠智、朱宥丞主演,施名帅、连俞涵、周厚安等实力派配角加持,结合历史、悬疑、律政、战争等元素,诠释出 80 年前的台湾人所经历一段被遗忘、也不愿再提起的过去。
如今播完大结局,以下就来详细解析!
《听海涌》完结解析 1:多元语言样貌
因为特殊的时代背景,在《听海涌》中几乎没有出现“现代中文”,澳军讲英文、日军用日文、台籍军夫私下使用台语、中国外交官使用福建话,还有少许的马来西亚伊班语和马来福建话,语言非常有多元性,也让人惊讶当时的台湾长辈曾经历过这样的时空环境。
而剧中为了让使用不同语言的角色不会因为沟通问题影响到节奏,安排上也别具巧思,有像是在法庭审判上其实有通译,但观众会看到有个人在被告后面动嘴巴,将其背景化处理,或也有透过通译在转述的过程中,营造其他角色对事件进展的反应,非常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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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听海涌》剧照
《听海涌》完结解析 2:“报效国家”的幻灭之旅
虽然只有短短 5 集的故事,但观众却随着新海三兄弟视角,见证了从热血从军到幻灭的过程,在日本殖民统治时代,一般人都只能在体制内想办法获得更好的待遇,到前线担任军属就是当时台湾人有限管道中的其中之一。
原本他们以为报效国家就能换来荣誉与更好的待遇,结果并非如此,观众可以看到第一集新海辉(黄冠智饰)大声喊出“我吃日本米、读日本书长大,我就是个日本人”
到最后却无比错愕地,因为台籍身份被日本律师当成屠杀案的甩锅对象,好事日本人,出事台湾人,尽心尽力争取认同的结果,就是发现自己从来都被当外人,何其悲哀。
图片|《听海涌》剧照
《听海涌》完结解析 3:不为人知的“台籍日本兵”
而影集中所描绘的这些“台籍日本兵”并非只是少数人的经历,其实在二战有超过二十万的台湾青年担任军属(非战斗人员)或军人,最后阵亡 3 万余人,173 人在战后审判中被判刑,其中又有 26 人因为战争、反人道等罪行被处决。
不过因为身份敏感,他们这段经历在战后几乎不能被提起,本身所受到的权益损害也难以讨回,真正开始认真记录他们的故事时,早已年过花甲,记忆难免有所缺漏,所以在筹拍《听海涌》搜集资料时也遇到了许多困难。
好在澳洲有留下不少审判资料,日军也有很缜密详细的纪录习惯,从没被销毁的部分取得不少珍贵的资讯。
剧组便是从这些资料中勾勒出剧中的世界观。而这部影集的出现,也许能让更多人有兴趣去了解那段被遗忘的血泪。
图片|《听海涌》剧照
《听海涌》完结解析 4:化用真实故事
而《听海涌》其实也有原型人物,像是新海志远(吴翰林饰)的角色,就是参考自曾在北婆罗洲担任台籍战俘监视员的柯景星,如同剧中他同样在长官的威逼下处决俘虏,战后曾一度被判死刑,后来改完十年徒刑,出狱后返台生活,晚年积极学习英文,以弥补当年无法跟战俘顺利沟通的遗憾。
而罗进福(施名帅饰)的角色原型,则是当时中华民国在北婆罗洲的外交官卓还来,同样也被抓进战俘营,并被日军不断威逼利诱,希望可以策反,他仍不为所动,非常忠诚,但他的结局并没有如剧中活到最后,而是不幸遭到日军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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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听海涌》剧照
《听海涌》完结解析 5:充满日剧味
虽然这是台剧,却因为是日本殖民背景,充满了满满的日本元素,除了有大量的日语台词,有些行为的呈现都是剧组从史料中挖掘出来的呈现,包括互赏巴掌的变态惩罚、殴打菜鸟,在现实中可能都更夸张。
最后还有用模棱两可的命令让部下揣摩上意,让人想起了日剧《半泽直树》的经典台词:“下属的功劳是上司的功绩,上司的过错是下属的责任”,实在太写实了。
还有日方律师代表喊出那句“异议阿里!”(异议あり)相信只要是看过《逆转裁判》系列的粉丝应该都有满满熟悉感。
而片中也有部分段落有着日剧熟悉的热血感,像是新人律师渡边直人(松大航也饰)的台词就是这样的典型,但却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有些感动。
图片|《听海涌》剧照
《听海涌》完结解析 6:直戳身份认同问题
《听海涌》最让人佩服的,就是毫不避讳地直戳台湾最敏感的身份认同问题,剧中还原了台湾人在历史上面临政权变迁、身分转换的无所适从,在战后审判前一刻还是战犯,现在却成了战胜国国民,可说是最尴尬的时刻,说来何其荒谬,却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史,并影响我们的生活至今。
不过剧中身为中华民国外交官罗进福,却认为他们彻头彻尾就跟烧杀掳掠的日军是同夥,根本不可能把这些人当“同胞”,这样的矛盾而也成了台湾战后那场悲剧的缩影。
看完这部影集不禁让人想起《悲情城市》的经典台词,台湾人的命运就是“众人吃,众人骑,无人疼”,而这股复杂愁绪,萦绕数十年仍挥之不去。
图片|《听海涌》剧照
《听海涌》完结解析 7:振聋发聩的反战宣言
在剧中审判的最后,编剧透过新海志远之口,道出振聋发聩的反战宣言,也是这部戏探讨的核心:“你们两边都说战争是不得已,没有人想打仗⋯⋯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或许在人类历史上千百年的战争中,除了少数领导者的野心之外,没有人是真的想打仗的。
试想一群人使用武器去杀死另外一群人,不管用再怎么冠冕堂皇、正义凛然的理由,在本质上都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到底有多少人能欣然地去做这件事?
赢了又真的会快乐吗?这句话藉由一下日本人、一下中国人的台籍军属口中,可说是带来最大的讽刺力度。
不管是什么理由,战争都不会有赢家,只会为双方带来难以磨灭的历史伤痕。
图片|《听海涌》剧照
《听海涌》完结解析 8:兄弟情的最后温柔
结局新海辉(黄冠智饰)被处决前,向新海志远说其实他手中的枪没有子弹,并没有杀害任何人,希望可以抹消他的罪恶,三人即使不是亲兄弟,仍然有着血浓于水的珍贵兄弟情,也是在异乡紧密的彼此依靠。
但这可能是“善意的谎言”,因为当时日军所使用的三八式步枪是栓动式的,击发有一定的后座力,也要手动抛壳上膛。
如果有受过基础军事训练,应该是很不太可能没发现自己枪没子弹,而且该枪一次只填装 5 发,这么少的人力要处决 42 名俘虏,就算一发带走一个也应该要补充弹药,甚至还要上刺刀下到壕沟检查有没有遗漏的活口。
因此新海志远双手没有任何血腥是不可能的,就当作是哥哥给他的最后安慰吧!
图片|《听海涌》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