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回老家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只会两眼无神的盯着手机萤幕,我就忍不住的升起一股嫌弃,甚至会觉得为什么别人家的妈妈,可以优雅学插花、做志工,但我的妈妈只会窝在家?”谘询辅导过程中,意外聊到原生家庭中的母女关系,才发现原来我是母女关系中的加害者,而这句话让我学会接纳

跟 L 老师第二次的谘询辅导过程中,意外地聊到原生家庭中的母女关系,更让我意外的是,我个人单方面的谘询,竟然奇迹似的疗愈我与母亲双方二十多年的紧张关系。

原来我是母女关系中的加害者

我跟母亲的互动从国中开始变得极度紧绷,跟她的空间彷佛永远弥漫着易燃粒子,任何一点摩擦都可以让我易怒的内心爆炸,接着上演大力摔门或者摆臭脸冷战的戏码。

出社会之后因为不住家里有所“缓和”,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漠视,自己甚至可以半年不打电话、不传讯息回家。

一开始抗拒往下深聊的我,在 L 老师的引导下,渐渐敞开心扉说出许多内心的感受。

“妳国中时期之后对妈妈的感觉是什么?”L 老师问

我跟老师分享我觉得自己小时候被霸凌是母亲的过失、提到她似乎更喜欢弟弟胜过我、听到我对未来的想法跟规划时总是喜欢泼我冷水。

“妳觉得没有被妈妈支持,是因为她的回应不如妳的预期,那妳预期中的回应,或是希望的母亲模样是什么样子?”L 老师又接着问。

我描述了国中时最喜欢的 C 老师,因为她出国看过很多世面,这些分享开拓了我的视野,带给我更多关于世界的可能性,而且她也懂我的野心,曾在一次期中考之后跟我说“我觉得妳上台大没问题。”

反观母亲只会跟我说,如果高中没考上第一志愿也没关系,还有今天班上的小朋友又忘记写作业的鸡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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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妳不是“别人家的妈妈?”

L 老师听完我的长篇大论之后很冷静的说了一句:

“妳嫌弃妳妈。”

还来不及给我反应的时间,又重重的补了一句:

“妳就是嫌弃妳妈是乡巴佬。”

我像是被雷打到加被车子撞到般的震撼,头脑犹如被巨大的颂钵重重的敲击,嗡鸣声在耳边回荡,整个身躯都如同被强力震荡的共鸣箱,无法停止的颤动,大哭到不能自己的我,眼泪像是曼谷的雨季来得又凶又猛,当时真的可以用情绪崩溃来形容。

因为我知道,我心里真的有这样“不应该存在”的想法。

每次回老家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只会两眼无神的盯着手机萤幕,我内心就忍不住的油然升起一股嫌弃及鄙视,甚至会觉得为什么别人家的妈妈,上了年纪之后还是可以很优雅地学插花、做志工、去世界各地旅游,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很多采多姿,但我的妈妈只会窝在家,看 Line 群组里这些无聊又充满假消息的短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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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纳黑暗是自我疗愈的关键

但是在嫌弃母亲的同时,我的心里又会立刻跑出一个孝顺女儿的人格,对自己进行严厉的批判,内心犹如被两匹往反方向狂奔的马狠狠撕开,流出了浓浓发臭的黑色汁液,那是面对自己内心黑暗之处的极度自责、难过与羞愧。

“我应该怎么办?”我边哭边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问 L 老师。

“妳就先好好的去看,不要去批判、遮掩、包装内心的黑暗面,因为这些黑暗跟光明一样都是构成妳的一部分,否定逃避只会让他们在意识深处成长的更加茁壮。”

于是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努力不带批判意图地,直面这些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神奇的是,当我只是看见这些被压抑许久的感受,并且用相对宽容与理解的态度看待他们时,即使我并没有做出实际的行动,却感觉内心当下得到了很大的释放,身体轻盈的像是排出了几吨重的石头。

经历过这样内心海啸的我,并没有上演与母亲的世纪大和解,而是用更同理的心情尊重她对生活方式的选择,不拿她与心目中“别人家的妈妈”比较,让母亲去做她想做、会让她开心的事情,就算这件事情是坐在沙发上滑手机和看电视。

我跟母亲的关系就这样,在这次的谘询谈话后,有了奇迹似的改善,我会时不时分享我在泰国生活的照片及影片给她,她也会分享最近参加社区舞蹈班的各种可爱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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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量转换:从易燃粒子到缤纷烟火

这次的过程让我更深刻地体会到,真正的疗愈不是掩盖、否认或直接切割自己的黑暗面,而是要敢于直视并接受它们的存在,这样的过程刚开始虽然非常痛苦,却能为我们创造出一个,可以转换负面能量的安全空间。

放下自我批评与期待后,我不仅有机会更接近真实的自己,也懂得用更宽容的态度面对自我与他人,更因此找到了与母亲和解之道。

原本弥漫着的易燃粒子,如今化为了缤纷的烟火,时不时绽放在我跟母亲的通讯软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