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愿意开始去相信“原本的”自己就很好,那些来自他人的称赞,就再也不是让自己过意不去的槛,而是帮助我们持续成长的动力!

文|庄明翰

对于别人的称赞,你会说谢谢,还是觉得自己永远不够好?

收到别人的称赞,你会毫不犹豫地谢谢对方?还是内心发颤地向对方推却,表达自己根本没这么好?

有一段时间,我对自己的怀疑到了极致。那份怀疑,就如同无底洞般,让我接不住任何称赞。

我会觉得那是别人的客气话。真正的我,根本不值得被看见,也不想被看见。我只想低调、黯淡地过好生活就好。

“医学系”填补了我的自卑

那是我最后一次的谘商,而我进到谘商室的原因,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会不断地想找医学系学生为恋爱对象。

我不清楚这样的倾向,是我真的喜欢对方,还是我在填补自己的匮乏?填补那个自我价值的大黑洞。

印象深刻的是,那位心理师与我之前遇到的不太一样。她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她没那么温柔婉转,相反地,她满直言不讳,但却也厉害地像射中红心般,听出我真正的问题。

我问起心理师我当时的困扰。我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于医学系的对象情有独钟。

如果我是单纯对医学有兴趣,那么护理系、医检系和物治系等,我应该也都会想接触看看。

但其实,我当时心中也约莫有了答案:是“医学系”这个词填补了我的自卑,但这样好像表示我或许不爱这个人,而是爱他的头衔。

这个理解,对于我来说,实在太赤裸、冲击,因此我找心理师进一步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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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乎所有的评价,活得辛苦又矛盾

心理师问我:“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在意对方的学历?而且是要医学系呢?”

“我会想像自己跟朋友说的时候,他们露出佩服、赞叹的眼神。”我回应。

后来我逐渐发现,我其实好在意任何的评价。

我在意朋友的,因此我会希望伴侣学历比我优秀,而受到旁人的肯定;我在意社会的,高学历似乎代表着人生的胜利;我在意自己的,我好像抱持“麻雀变凤凰”的心态在觊觎别人。

我真的好糟糕。

“评价是中性的,你可以选择要不要接受。但听起来无论好坏,你都好在意所有的声音。这没有不好,只是你会活得很辛苦,也很矛盾。”

心理师说完后,我内心有种被深刻了解的感受。

因为我真的好在意别人如何看我,但我也真的好累、好辛苦,有种无法由内而外肯定自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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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家庭的创伤

“那么,既然评价会使我很辛苦,我为什么还会紧抓不放?里面应该有些好处,或对我来说是重要的东西吧?”我好奇地反问心理师。

凭藉着对于心理学的一点认识,我知道一件单纯只有痛的事,我们必定会像烫手山芋一样丢弃它;

唯独当它有我们想要的,我们也才会放不下,继续允许它存在我们的身旁,不管是一个习惯、一段关系或一件小事,皆然。

后来心理师引导我从亲密关系谈回原生家庭,我才惊觉小时候与父母的几次争执,使我渐渐不相信自己是有价值的。

那是由一次次的否定与惊吓所累积而成,对我而言,是内心的某种创伤。

于是,我不再有勇气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换来的,可能是被大声斥责一番,也很可能换来种种的无助。

我也不再觉得说话是安全的,这也表现在往后我的压抑性格、自卑心态与焦虑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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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相信“原本的”自己,就很好

“这样我该怎么办?毕竟我已经长大,无法再改变过去已成的现实了。”我以接近快哭的情绪,无奈地说出这句话。

心理师与我分享她辅导育幼院孩子的经验。

育幼院的孩子从小无亲无故或面临家庭的剧变,他们没有来自父母的安全基石,但现实是,日子一天一天地来,他们终究还是要面对自己内心的那一块不安。

“小时候内心的基底能打好是运气,但不是每个人,甚至是为数不多的人,才能真正在安稳的情况下一路成长。但缺少这块基石,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找别块呀。”心理师对我说。

“可是找父母已经来不及了,找朋友或伴侣又像是不断地在外求,其实很不稳定,因为没有人能真正陪自己一辈子。”我还是没有想通心理师的话。

“对呀,所以那一块基石正是自己。当你的基石建立起来,别人给你的好,你也才能真正收进心里。

像是以前的你认为自己只有二十分,别人只要一称赞你超过二十分,你便会觉得对方是客套或过誉;

今天如果你认为自己有五十分,别人给你的,你也能收进五十分,这样加起来就一百分了,

更别说你认为自己有五十分以上,加上别人的,很容易就超过一百分。

你会变得更有自信,安全感也就建立起来了。”

心理师当天生动的比喻,至今仍让我难以忘怀。我牢记着这样的道理。

我开始愿意去相信“原本的”自己就很好,而确实当我如此认为时,别人对我的称赞,我不再在口头上表示谢意,但心中却过意不去。

因为我相信自己“确实”值得这些好,一点也不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