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你自己吗?可能大部分人都没办法回答:“我爱我自己”⋯⋯那是因为,从小到大,我们所经历的“爱”都是有条件的。从零极限清理法开始,反转信念,拥抱内在小孩。

文|Sensi

23 岁那一年,我如愿进入自己梦想的出版业当编辑,却发现即便做着喜欢的事情,我还是不快乐,我还是受伤了。

偶然遇见《零极限》的“荷欧波诺波诺”疗法,从此我踏上身心灵疗愈旅程。

“荷欧波诺波诺”这个来自夏威夷的疗法,认为生活中举凡各种问题的产生,皆是由人类潜意识中的“内在记忆”重播所致。

在荷欧波诺波诺中,人类的“潜意识”被称为“尤尼希皮里(夏威夷语,Unihipili)”,“小孩”,也就是“内在小孩”的意思。

当我们着手对那些深深埋藏于潜意识中,诸多可能限制我们、使我们内在失衡,且不断重复播放来吓止我们的信念病毒,进行一番扫毒,便是在帮助自己的内在小孩,寻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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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在小孩”不只保存了人类儿时的记忆,也贮存着宇宙从创生至今的所有记忆。因此我们的个性、习惯和信念,皆深受内在小孩的影响。而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照顾自己的内在小孩,与他好好对话”。

无论我们活到几岁,内心深处都有个小孩。内在小孩是如此紧密且长久地陪伴着我们,如果人类只是不断忽视他的需求,内在小孩只会愈缩愈小,最后我们也将失去自己。

开始以荷欧波诺波诺的清理疗法来整顿我的内心后,我每天都很期待与我的内在小孩相遇。虽然知道经过我长期对他的漠视,我应该要等一段时间才能获取他的信任,并愿意与我相见吧。

没想到,当他终于对我现身的那一天,我却只感觉到他滚烫的愤怒。

内在小孩对我怒吼:“你不爱你自己。”

好大好大的愤怒,讯息一波一波对我传来:“总是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却从来不理会我的呼叫。”

“总是委屈自己,只想达成别人的期望。”

“你宁愿让别人主宰你,也不愿听我说话。”

“你只活在面具底下。”

“你不尊重我,也不尊重你自己。”

“你不爱你自己。”

“对,我讨厌我自己。”我吓坏,原来我对待自己的内在小孩是这么差劲的吗?我终于看见内在小孩缩得好小好小的身影,他藏在我心灵深处,拒绝直视我。愤怒的同时,他开始哭泣。委屈、不安与恐惧紧紧将我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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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辗转难眠,哭着向他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原来你已经这麽痛苦了,可是我却没发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听你说话,我以为只要我乖、我听话、我表现好,大家就会爱我,我也会爱自己了。

对不起,我以为我长大了就好了,没想到我成为一位这么糟糕的大人。

对不起,我错了。

刨挖出来的议题痛得让我想像不到。一直以来我都努力逃避,甚至也没想去意识,即便知道了“爱自己”这个课题,也只是嘴巴说说。

可是“爱”不是只是说说啊。我根本做不到爱自己这件事。

我不爱自己。

我害怕如果表现不好,就会失去被爱的资格

回溯到最原初的童年记忆,“爱”对我来说是充满控制,也无法呼吸的事。

“爱”,充满争吵、争执与暴力。“爱”,充满误解、批判与对立。

只有我有好的表现,大人才会爱我。如果我不乖、不听话、无理取闹,我就会失去大人的爱,失去所有人的爱。

“爱”,对我来说是要积极争取,且抛除自己的意识与色彩的。我不能声张我自己,一旦我有自己的意见,我就无法被喜欢。于是在家里,我当大人眼中的优秀的老大。大人说长姊要扛责任、长姊该照顾妹妹、长姊要考试都一百分拿第一名、长姊要如何如何⋯⋯我照单全收。

在学校,我当老师眼中的乖宝宝、好学生、模范生,因为我想获得老师的爱;工作上,我当老板、主管眼中的好下属,因为我想获得他们的肯定;感情中,我抛弃自我,配合喜欢的人喜欢的一切。为了他们,我可以抛下自己的喜好,只想让他们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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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Photo by Susana Coutinho on Unsplash

有一年,看见蔡柏璋导演的舞台剧《Re/turn》,主角之一简嫚菁说她可以为了爱改变自己的信仰、改变自己的喜好,她相信只要配合心所爱的人,就能得到幸福。

那一刻,我对那个角色好愤怒。而我却没意识到,那是我对自己的愤怒。因为我也是那样的人。我没发现在感情中,我是那样委屈自己、没有自己的人。

可是,当我自己都没办法爱自己的时候,我凭什么要别人来爱我呢?

我不过是大妹妹几岁的小孩,有些事情、有些责任大人自己都做不到也扛不了,凭什么来要求我呢?

努力了老半天,我只是在完成他人做不到、却希望我做到的事,我在干嘛呢?我简直是浪费时间。

我看起来好像很强悍、很独立、很知道自己要什么,但我其实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自己、爱我自己。我只是害怕,如果我不表现出有自信、果断的样子,大家就不会爱我。

原来我只是被“爱”勒索了

许多许多毛线般杂乱的声音浮出来,我终于在心底爆发了。

“大人不懂爱是什么,只会拿爱来勒索我!”

我需要爱,我需要肯定。在原生家庭,我接收不到真正的爱,所以转而外求。不管是友情、感情我都寻寻觅觅、跌跌撞撞的,常常感觉痛苦,不时萌生了结自己的想法。最后,我还是没有找到爱。

“对哦,很开心你终于发现了。”一个细细的肯定我的声音浮出来,是我的内在小孩,“你认为爱是什么呢?”

爱是理解,爱是宽容,爱是尊重,爱是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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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讨厌我自己的样子。”我嚎啕大哭,询问我的内在小孩:“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与你相处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爱是什么。你愿意等等我,让我找回爱吗?我真的不爱自己,我也不知道怎么爱自己。过去我以为的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爱自己。我讨厌我自己,我常常好想杀死自己哦。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痛好痛好痛哦。”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听到内在小孩的回应:“你愿意跟我讲话,就是‘爱’的第一步啰。”

我感觉他好像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别担心,我们一起找。你不要再忽视我啰。”

“好。”

睡着前,我看见自己与内在小孩轻轻地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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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转信念的三个“肯定”步骤

实行荷欧波诺波诺那段时间,是我大量阅读身心灵书籍的时候。当荷欧波诺波诺协助我挖掘出“我不爱自己”的议题后,我深知这是一个很大的功课,短期内无法完成,究竟要花多少时间疗愈我也不确定。

只是实在是太痛了,我确定只是依靠那四句话“对不起”、“请原谅我”、“谢谢你”、“我爱你”来清理自己的心灵,力度与强度可能不太够,我还需要其他的工具辅助。

那时,我正好读到露易丝.贺的《创造生命的奇迹》。

作者露易丝.贺从小生在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庭,也因此造就了她的低自我价值感。四十二岁那一年,结缡十四年的丈夫外遇离开她,让她近乎崩溃。

她在那时发现,人类的正面思想其实拥有足以让人改变自己生命的强大力量。于是,她开始投入“以肯定句来疗愈身心”的事业。


图片|Photo by Bekah Russom on Unsplash

露易丝.贺的主张很简单,“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生命经验负起完全的责任。生命很简单,我们给出什么,就得到什么;不论我们选择的信念和想法是什么,宇宙都会全力持我们。”

“我们小时候对自己、对生命的感受,都是从周遭大人的反应学来的,而不论小时候学到的信念是什么,随着我们长大成人,它们都会再次成为我们的生命体验,但我们要面对的只是自己的思维模式。”只要选择改变信念就好了。

“自我憎恨和内疚,是痛苦之源。每个人心中最根本的想法都是:‘我不够好。’然而它不过是个想法,而想法是可以改变的。”当问题发生时,她只从一件事情下手:爱自己。

当我们决定正视自己对自己的批判,将深埋在心中的负面想法——挑出,并改以肯定句的方式来肯定自己,为自己注入正面的新的信念。我们便是在帮助自己扭转生命。

怎么改变?怎么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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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随着书里的指示,列出自己的“应该清单”

“我应该考第一名。”

“我应该照顾妹妹。”

“我应该表现优秀。”⋯⋯

2. 每一句“应该”念完,我反问自己:“为什么?”

“因为大人说的。”

“因为不那样做我就是坏小孩。”

“因为我不够好,我要更优秀。”⋯⋯

我发现那些“我应该如何如何”的句子背后,都是他人的期望,却都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

3. 接着,我将每个“应该”的句子替换

“如果我真的想要,我可以考第一名。”

“如果我真的想要,我可以照顾妹妹。”

“如果我真的想要,我可以表现优秀。”⋯⋯

不晓得为什么,在我一一将“应该清单”上的“应该”,替换为“如果我真的想要,我可以⋯⋯”之后,我心底松了好大好大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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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与荷欧波诺波诺的原理颇为相近。都是从心灵下工夫,荷欧波诺波诺强调“限制信念的清理”;露易丝.贺的“爱自己”强调的则是,先将负面信念转为正向的。

毕竟,那些经年累月沉积在潜意识中的限制性信念,要一下子就清除干净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先换个角度想呢?心灵的磁砖缝一时无法除掉霉根,但至少先刷掉表面的脏污呢?

当我实际藉着露易丝.贺在书中的指示,逐步练习将信念导向正面,我发现原来所有限缩我的一切都是可以扭转的,原来改变没有我想像中的可怕。即便只是一点一滴的改变,对当时的我来说,都是救赎。

我因此相信,终有一天,我是能与内在小孩和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