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在伴侣关系中,觉得自己“很没用”吗?亲密关系里,也存在着比较关系。从日剧《老公的那个进不来》分析,经营关系较少被理解的——“恨”。

文|王韦琇

沉沦在爱欲里的呼救——从精神分析凝视《老公的阴茎插不进来》

该小说与日剧有着死气沉沉的“难看”,好几次,我转去看韩剧《德鲁纳酒店》。

“为什么,我转走了?”我自问。

《德鲁纳酒店》女主角——张满月她只要手掌一握,活人的行动,死人的魂魄,全掌握在手;相较于《老公的阴茎插不进来》女主角——久美子,其避重就轻、懦弱又逞能的性格,使得事业、婚姻和亲情的每况愈下,原来,我想转开的是久美子从文字、日剧穿透出来的巨大无能为力,与浓烈死亡气息。

“死”是久美子既压抑却又彰显的攻击,无论是朝向自我或是老公,而这个攻击,与恨有关。


图片|《老公的那个进不来》剧照

同场加映:为你挑剧|《老公的那个进不来》:婚姻没有“性”,还有爱吗?

亲密关系中的嫉羡

在网路和实体书店里,不缺经营亲密关系的卫教书籍或文章,相对地,鲜少凝视亲密关系里的攻击与其深层意涵。而带着精神分析取向心理治疗的视野,可以细细观看久美子其一波波爱欲浪花底下,内心世界的暗潮汹涌。

触发久美子(日剧的化名)对老公发动攻击的是恨——嫉羡。

原着作者木灵(笔名),提到其对老公事业成功的想法:

⋯⋯渐渐地,我开始心生妒意,嫉妒他跟学生之间融洽关系。我再也不在家里提学校的事,就连“学校”两个字都说不出口。电视开着不看、不苟言笑、食不知味、心乱如麻,被自己的心跳声吵得睡不着觉。我没办法跟你做得一样好。(P.89)

由此可知,久美子有意识自己对老公“你有,我没有”的嫉羡,这是死亡本能的衍生物。死亡本能,肉眼看不到,手触摸不到,它显现于人对自己和对别人的毁灭历程(Rosenfeld,1971)。

日剧第七集,身为教师的久美子因无法经营班级,对老公说:“学校⋯⋯我不想去了。”

老公欣然回她:“那就辞职吧,”天真地以为只要她不去工作,就不会再苦恼,接着说:“只靠我一个人的薪水是可以养活这个家的。”、“老实说,我很担心妳,老师这种工作不适合像妳这种情感细腻的人。”

这些话蕴含“我可以一肩扛起赚钱责任,妳好好在家休养没关系”的体贴,殊不知,也是扎入她本就淌血的自尊心的刺,验证久美子母亲对她,和她对自己的羞辱——“我怎么这么没用?真丢人!”。

从性关系寻求肯定

苦于阴道痉挛无法容受老公阴茎插入的久美子,却在网路化身成跟众多男子发生性关系的女人,她看似性无能,又似性成瘾。

而久美子的老公确实从一再努力与她交欢,直到毫不遮掩地让她发现寻欢场所的集点卡,“妳接受我的小弟弟”——日剧第七集的老公对性工作者这么说。

同样的,久美子保持不知情的模样,在网路公开她真实的基本资料,接受诸多在社经、在人际上处于弱势男子的性邀约。也许,跟老公同样都是教师的久美子,受不了老公在职场上的成功,不自觉地强力拒绝老公的阴茎进入她的阴道,不愿老公享受到性交的成功,即使代价是赔上自己和老公之间的性(幸)福。

虽然,也不能因此忽视她在意识层面上确实非常拼命要跟老公交欢。也许,她将“我是无能的人”这个深沉无能为力的部分自己,放进老公的心中,死寂的要他切身体会她的感受。

讲到“性”,不能忽略精神分析的重要人物——佛洛伊德 Freud,他认为女孩在性心理发展上发现母亲没有“阳具”,转而想跟父亲要,女孩因以缺乏阳具为不足,而轻视、厌恶自己,潜意识对自己的不满或憎恨,有时会以杂乱的性关系,或挑逗姿态呈现。

我在想,对久美子而言,“阳具”意味着什么?作者木灵(笔名)在书中清楚的道出:

完事后,满身大汗的“大叔”把我紧紧拥入怀中,有如一只将木板折成两半的大猩猩。

“妳可以的,妳很棒。”他的那句“妳很棒”给了我十足的勇气。我不知道他是在夸奖我们的性爱很棒、我为人很棒,还是我是个很棒的老师⋯⋯那晚我很快就进入梦乡,包着棉被、像胎儿一样卷起身体,一觉睡到天亮。调校后的几十天以来,我从未睡过这样一顿好觉。

自那天起,我就沉沦了。(p.104-106)

她的性成瘾,看似一波波不间断的情欲浪花,浪花盖住的是渴求“被肯定”的暗潮。在书的尾声,其编辑精准的洞悉木灵(笔名)的心之所向:

虽然我觉得这个书名上不了台面,但编辑高石智一先生向我力荐:“就用原来的书名吧!让我们一起创造最棒的阴茎!”(p. 205)

如果将“性交”视为“亲密关系”,久美子透过无法自拔,一而再,再而三的“性交”,也许试图想证明“我是一个有用的人!”以及“我千万不能被老公唤起情欲和被他满足!”或许,老公的成功(事业和性能力)都让她备受威胁,和勾起“你有,我没有”的毁灭性情绪。


图片|日剧《老公的那个进不来》

推荐阅读:“其实我只是想被肯定”关系心理学:5 步骤,调整关系里的失衡状态

以上,让我想起精神分析理论的一段话:“性交”讲得夸张戏剧些,就是让自己身处险境之中,我们得把自己的本质毫不遮掩地暴露,历经“我能带给人享受和快感吗?”和(或)“我能被人唤起情欲与被人满足吗?”的种种焦虑(白美正译, 2015)。

在我们不断专注于亲密关系的爱时,别忘了,还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恨,它与爱同等重要需要被理解。

Freud 在 1933 年这么早以前,就讲过一句睿智的话:“死和生的本能,同时发生或互相对立,才能解释丰富多样性的人生百态。”亲密关系走向爱多一点,还是走向恨多一点,有的时候不是我们能自我控制的,就向久美子在毁灭自己和老公关系的时候,她也明明是浴血奋战努力想跟老公交欢的人。

如果,正在阅读本文的您或其亲友,也陷入如此纠结的困扰,精神分析取向是跟着您一起从浪花潜入暗潮,探索自己未知心灵的一种特别的治疗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