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是“台湾味”?受到中西文化融合影响的台湾早餐,要中要西都有,最重要的是食物的新鲜,还有浓浓的在地人情味!

文|罗之盈


图片|食力

台北大直的早晨,繁华大道后头行行列列的巷弄里,鱼贯走出一个个匆忙的赶路人,有些提着公事包、有些穿着学校制服、有些是妈妈拉着娃,他们脸上都带着饱食之后的满足,喂养着这样自若有序如常早晨的,其实是一家朴实的豆浆店。


在台湾街头巷尾,总有这样一家朴实的豆浆店跟你一起迎接早晨。图片|食力


“我喜欢站着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老板擀饼皮,”轻盈的叶怡兰一走进小店,就目不转睛地看着面棍在桌台上的把戏,翻滚、碾压、反转。图片|食力

“在万丈繁华的台北,社区里一个小小的店,还在用非常传统的方式,勤勤恳恳地擀皮,现做每一份餐点,让人感觉很踏实”,叶怡兰欢快地说着。

多年来留心饮食文化的叶怡兰,谈到一句关于早餐的名言:“你早餐的食物,大部分来自远方”,因为肉品是从袋子里面拿出来,蔬菜罐子里面倒出来,咖啡与茶也都包装妥当,在这追求快速的都市时光,或许有着别样的快速美味,但相对地,这样手工、慢速的社区小店,就更显得难得。

台湾人重视食物的原味,也就是食材的本质

叶怡兰一边盯着面团翻转的日常功课、一边谈论早餐观察,随意咬一口蛋饼,伴随着酥脆,她惊叹一声:“好吃”,即便已经是熟客,仍然像第一次吃到那般惊喜。

她表示,“台湾味”讲究的不是繁复的形式,不见得需要融入几十种元素,台湾人喜欢的就是吃到原味、感受到食材,面有面香、葱有葱味、蛋够汁稠。


“食物的原味”才是台湾人的本质,其实台湾味并不复杂。图片|食力

叶怡兰细细地说明,因为台湾是富饶的宝岛,采收的四季食材非常丰美,再加上深植的农艺精神,孕育出味道非常好的食材,不仅是早餐,甚至是三餐,都跟产地有非常深的连接。

也是因为食材这么好吃,表现在料理上就会很自然让它简单,“所以我觉得台湾味的核心基础精神就是原味,原味是什么?是我们对食材原点的重视,或者说是本色、原味”,也就是台湾人非常重视的本质。

Q:相对于一日三餐的午餐与晚餐,你的早餐扮演着什么样角色?

因为工作关系,早上起床之后是我最忙碌的时候,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先处理一遍,然后等到同事们上班后可以很多讨论。

所以我平日的早餐通常非常简单,就是一杯饮品,但每天都不一样唷,从咖啡到茶,然后茶又有红茶、锅煮奶茶等几十种不同的晨饮,每天用 3-5 分钟做出来。

假日就不同了,只要能够好好坐下来,不是在电脑前面吃的早餐,对我来说都特别地闲情逸致。例如我在 FB 分享日常三餐,只要是贴早餐,就算没有午餐和晚餐丰盛,赞数都会非常汹涌。

我想是因为能够坐下来拥有一个阳光美丽、餐具跟食物都漂亮丰盛的早餐,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相对奢侈,这样的心旷神怡也是大家共同的向往,它悠闲开启了一天,可以憧憬跟偶尔实践,不管它的形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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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你来自美食圣地台南,那里的早餐有哪些?

菜粽、牛肉汤、羊肉汤⋯⋯我主要就吃虱目鱼各部位的料理。北部吃肉粥,我们台南的话都是海鲜类,海鲜汤、海鲜粥,因为港口很近,而且南部鱼类养殖非常丰盛,所以光是虱目鱼就有很多种料理。

叫个综合性鱼汤,就可以在一个早餐摊子吃到虱目鱼的各种部位,如鱼肚、鱼丸等,还有鱼皮,鱼皮甚至有两种,单纯鱼皮或是裹上鱼浆的那种,土魠鱼也很多种料理,四神汤也很好吃。

这些从原料到制作都是在地生产的料理,跟 100 年以前我的曾祖父母吃的一样,也是饮食记忆的传承,非常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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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你观察台湾早餐特色是什么?

多样化,这简直傲视全球,真的非常精彩,这点很可贵。

早餐是“全球化”斧凿痕迹最深的一餐,亚洲还好一点,还可以看到街头小吃或是在地吃法,但西式早餐则在近几百年内几乎统一了,大致是吐司、火腿、茶、咖啡。

台湾很有趣,介于中间,因为受到不同来源的文化影响与冲击,所以非常全球化,但又还能维持很多的在地早餐,粥、豆浆、蛋饼⋯⋯就算是台西式美而美类型的早餐店,有些店也卖自家特色餐点,都很有台湾特色。

就是因为保有了在地化早餐,保留了料理中“人”的因素,那么人情味也当然成为台湾早餐的特色了。


经典的台式早餐:烧饼油条配香浓豆浆,还有香味十足的葱蛋饼。图片|食力

Q:将时间拉长来看,这些年早餐文化有哪些改变?

时代其实是在改变,让人有点五味杂陈。有时觉得好像有些规则、有些口味慢慢变了,但这个世界本来就在不断变化它的样子,我们也能看到一些好的进化。

比如说现在有些三明治早餐店,对餐点有更多讲究,面粉用好一点,蔬菜好一点,肉不再是加了大量嫩精从袋子拿出来的,而是一块好好的猪肉,去拍打、去阉制,好好地煎,用心配上刚烤好的吐司,店面环境也是舒服漂亮。

你会感受到各种改变,有些可能变得不太符合我们的生活习惯,可是有些改变是好的,我就会很喜欢,当然我的希望是并存。

像是这样手工现做的豆浆店,一代传一代,一直维系下去,然后还有一些可能以前太过于追求快速跟便宜而将就的早餐店,也开始有好的进化,两者能够并存就蛮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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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在你心中,什么是台湾味?

这题目很大,如果要简到极致的说法,我认为就是原味。

举例来说,进化的三明治早餐,调整的方向是找更好的食材,用更单纯的制程表现它的滋味,换一个角度来看,台湾为什么满街都是火锅店,有人鄙夷地说因为“好做”。

但反过来说这些火锅店的存在,反应了台湾人热爱吃食材的民族性,我们把食材放在饮食文化里很重要的位置,就算是在探讨火锅店 CP 值的人、就算是做法国菜的厨师开的台湾菜餐厅,再谈台湾味的时候,关注的都是食材。

所以,对我来说,台湾味就是原味,从食材出发的本色滋味。


图片|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