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悄悄觉得,其实自己的妈妈并不爱你吗?也许有些内心创伤,始于童年,一起用心理学角度回头看看,并找到疗愈的方法。

上一篇文章,我谈到一种小婴儿时期对照顾者母亲的基本信任(basic trust)──一种尤关“内在的确定性”与“外在的可预测性”的“母亲可信赖度”──若受到严重干扰的背叛(betrayal),人们便往往在成长过程中难以对他人发展出合理的信任,以及对自我拥有一种该有的信任感。这也是成人那种对人对事对己,根深的不信任与怀疑的源头。

问题在于人们对相关事件一般是没有记忆的!如果没有父母之辈的证词,人们根本忘了自己早期生命是怎样活过来的,很多个案都曾在晤谈室中报告说:“我的童年很空白,记不得甚么事”!有幸的是精神分析治疗发现,这些语言前的、遗落的、潜意识的“记忆”会以“行动”的方式于生活中或晤谈室中重新“演出来”(act it out)[1],使得治疗师能够去“战胜以‘行动’方式在场的童年敌人”。

母女关系伤口:她从未被我所吸引

我将以关系学派的精神分析师Willock所发表的一个案例[2],女士 Columba,来说明母女的早期关系及此对后期生命的影响──

Columba 常常为“先找到白马王子”还是“会孤独终老”的想法而受苦,就像她的梦境所暗示的:在梦中,她为教会的事在忙,后来人们把她带到一个牧场上,让她独自进餐。而她情绪的爆发点,是跟最近所分手的前男友Paulo有关,因为他从未因她而“勃起”。Columba 为自己对 Paulo 毫无吸引力而自觉侮辱。分析师 Willock 表达说 Paulo 应该是喜欢她的,她也认同,但又说:“如果他对我没有‘性趣’,那他为何还敢跟我提复合?”

如果我们相信即使是今天发生的鸟事,也可能跟过去的潜意识事件有关,那梦境就可以成为早年母婴关系的窗口:也许 Columba 总是被独自留下,孤单地喝着手中的奶瓶!──当 Willock 这样诠释时,她认同这与梦中的感受十分相似,她最恐惧于面对的,便是她的母亲从未爱过她。

进一步地,Willock 想到另一位分析师 Erikson 说过“因母性的爱如此的深,所以几乎是生理性质的(maternal love must be so deep as to be almost physiological.)”,从而构想 Paulo 的阳痿之所以会对 Columba 产生某种蹂躏,应该是平行地冲击与引爆了,她母亲对她缺乏那种强烈的心-生理的爱(psychobiological love)的潜意识伤口。

Willock 说出这个想法以后,Columba 就像“被击中要害”而反应强烈,她认为母亲根本从未被小婴儿的自己所吸引,不认为她是可爱的,并确信母亲其实对她又憎恨又反感。

这时候,Columba 回想起在青春期,即女孩因着生心理的转变而尤其需要母亲引导的阶段,她的母亲总是忽略她的需求,或都以敌意与拒绝的态度,仅提供最低限度的身体护理与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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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关系伤口:她根本不想要我

虽然我们无法肯定 Columba 的早期母婴关系是否就是如此,但这确实是她主观的心理真实与感受(psychic reality):我的母亲不被我吸引,而且还讨厌我的存在。一旦加上成长过程中的种种“记忆证据”,这种关系便造成了“基本信任”的“背叛”,让人难以信任自己与他人。

这时候,我想起自己的个案也呈现 Erikson 所说的“基本信任”的成长问题,我在这里称她为R女士好了。在某次晤谈中,她不经意地提及自己发现母亲在结婚前就怀了自己,这个线索让过去的许多了解,在一秒内合并成一幅全新的图像,因此我告诉她:“也许妳觉得母亲的苦,都源自妳的错;如果没有怀孕,她就不会结婚而过着不快乐的婚后日子…”

R 女士如同 Columba,表现出“被击中要害”而反应强烈,眼框立即满载泪水,告诉我她其实曾经恐惧过,如果妈妈没有怀孕,也许就不会跟现任父亲结婚,也许日子就会好过很多,因此一切都是 R 自己的错!与此同时,R女士也认同,她心中的母亲,一定在怪责自己、讨厌自己、认为她不可爱,“也许她根本不想要我,否则,小时候他们怎么会对我这么坏?!”

早期伤口能被修补吗?精神分析说可以!

透过精神分析,Columba 重新发现她对自己女儿的爱:“想像一下婴儿被父母深深的爱所包裹,他会感到多美妙呢!这个神奇的经验,将丰厚地准备了婴儿的一生!”同样,R 女士终于瞭解自己为何一直对新闻或朋友中“父母照顾小孩不当”一事感到如此气愤,而暂时没有小孩的她,能够把这种爱,发展至其“毛小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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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ikson 说过:后期生命的经历,是能够补偿起步时的匮乏的──我想,不论是我们生命中的贵人,还是与治疗师关系下的个人真相瞭解,都是一种补偿与治愈。

最后,我想引用 Erikson 的话作结[3],他说:“父母不仅要有‘禁制’和‘允许’的方式来引导与教养,亦必须能够向小孩表达一种深刻的、几乎是躯体的信念(哈理斯注:如温暖热情的抚摸与拥抱),使他们对小孩所做的都是富含意义的!归根结底,孩子不是因为挫败而变得神经质(neurotic),而是因为这些挫败中有着社会意义的匮乏与失落。”

这些女性个案的母婴关系也许是挫败的,但核心问题在于“为何会如此挫败?”、“妳(母亲)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不论是透过学术的阅读,还是我的临床工作中,我发现“对基本信任的背叛”的深度理解与体会,将让人们能够对早期伤口作出修复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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