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性奴隶贩运的世界首都摩尔多瓦共和国,女人们开始反击,杀掉所有邪恶的男人,甚至成立一个女人统治的乌托邦国⋯⋯

文|甜心眼泪

这是欧巴马曾经推荐过的年度好书之一,书里的设定令人耳目一新,读完同时会让人不断的思考许多社会层面上的意义。它是一本书中书,有点像是电影全面启动梦中梦的概念。

先是由两位作家的往来书信开始:男性作家尼尔(创作这本名为《力量The power》的历史小说)写信给一名为奈欧蜜(本书《电击女孩 The power》的真实作者名为:奈欧蜜.埃德曼)的女性作家,希望奈欧蜜能够帮他看看,他创作的这个历史小说作品写的如何。尼尔的小说《力量》,由四个主角贯穿整个时空架构,写女性在父权社会底下遭受欺压,到当全世界的女人因为不明原因,体内天生的电击能力开始一个个被唤醒。女人们开始对男人进行反击,短短十年的时间,男女势力完全翻转,女人主宰了整个社会。而作家尼尔与奈欧蜜则生活在这些“末日事件”发生千年过后的社会,一个由女人主导的世界。 

以下摘取小说中一些精彩片段:

男孩跟女孩在第五天就被分开了;家长们开始告诫自己的儿子不要单独外出、不要跑太远。“那样的事情只要看过一次就知道了,”电视上一名灰发女人说,“我在公园看过一个女生无故攻击一个男生,他的血从眼睛冒出来。眼睛耶。只要亲眼看过那样的事情,没有哪一个妈妈会让自己的儿子离开视线。”——p.37

 有次政治人物玛格在与某位男性竞争对手的会议过程中,开始了一些想像。她想着自己可以不用花吹灰之力就将对方杀死,感受着力量在手中滋长的感觉。“虽然她不应该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但那不重要,重点是她想要就做得到。能够造成伤害的力量是一种财富。——p.95

床垫上的女人今年 25 岁,以为自己要去德国柏林做安稳的秘书工作。⋯⋯她们在黑暗中等待、练习着(电击能力),确保可以一击中的,那些看管他们的男人没有人能来得及去拿枪。——p.119

在性奴隶贩运的世界首都摩尔多瓦共和国,女人们开始反击,杀掉所有邪恶的男人,甚至成立一个女人统治的乌托邦国。

事发几年过去,女人们藉着生理上的先天优势(电击能力)开始掌握社会。有些女性最初是为了报复男人曾经在她们身上所做的恶行,而选择用电击解决私人恩怨。但同时世界上各个角落也开始出现许多“仇男”风气,有女人对男性做出各种卑鄙可恶的行为,单纯只是因为她们可以、她们有能力上的优势。有男人不断被女人强暴并且杀害,男人们开始丧失话语权,甚至有些地方出现了限制男性行动自由的“保护令”,即男人没有女性监护人就不能出现在公共场合...等等,“女人乌托邦”的美好幻想悲哀的成为了另一种极端的变态与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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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肯停止尖叫,两个女人掐住他的喉咙,朝他脊椎释出一股令他瘫痪的电流。一个女人跨坐到他身上,脱下他的裤子⋯⋯女人手里握着他的蛋蛋和老二,她说了什么,接着大笑。其他女人也笑了。女人把手掌放在他的生殖器上释出低鸣的火花,他的阴茎就像行致敬礼一样站了起来,总是这样的,像个叛徒、像个笨蛋。⋯⋯猛烈的电击直通阴囊,他尖叫着弓起背,然后她解开自己战斗裤的裤裆扣子,朝他的阴茎坐下。她的同伴们都在笑⋯⋯p.338-339

在一个男性容易被强暴的世界里,一切显得如此不可思议但每个情节却都又如此的熟悉。埃德曼表示:当我们看见这些施加在男性身上的暴行感到多么惊恐,我们就应该想到相同的暴行正同时发生在现今的女性身上。

我个人因为读了这本书而认识什么叫做“女性外阴阉割”,内心深处才被提醒了平常遮着眼不想看见,在世界上还有许多的角落,女人以及女孩们正集体被他们的社会强暴。好似女性在这个社会当中被强暴这件事情太司空见惯,对于这些事情的发生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社会体制告诉女性“本来就应该付出更多的责任保护自己”。甚至在某些体制陋俗之下,女人们连保护自己的能力跟权利都没有,而那些曾经被体制伤害过的女人,在潜移默化之下也成了非自愿的共犯之一。

小说中男女社会地位置换,使读者能够暂时活在一个由女性主宰的时代。也许有些人会假设若是由女人统治这个世界,社会将变得如何美好,但讽刺的是,作家奈欧蜜在读完尼尔的小说后提到:“我直觉认为——我希望你也是这么认为,由男人统治的世界应该会比较和善、比较温柔、比较有爱,自然更适合养育生命。”看到这里我笑了,同时也觉得悲伤。

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好、比男人温柔嘛?男人真的就比较坏嘛?小说中女人当家的故事,不论是宗教、政治、媒体、犯罪⋯⋯等等各个层面,显然跟现今的社会一样混乱恐怖。一直以来,我们讨论性别歧视与暴力等问题,但或许重点其实从来就不在性别,而是在歧视与暴力本身。根据研究调查,权力结构才是造成歧视与暴力的核心原因。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因为他们可以。”这是尼尔、埃德曼为这些行为所下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注解,许多善良的人或许会问这同一个问题,而这是一个没有解答的解答。 

《电击女孩》这本书的英文名——The Power,本身就是非常好的注解。力量,可以指先天生理条件上的力量,也可以指的是权力、政治角力、社会地位、工作⋯⋯等等。力量,可以是真实拥有的,也可以是一种想像中的概念,体现于凌驾他人之上(想想霸凌怎么发生的),拥有力量在本质上可以使人堕落,不论是男性还是女性。

大多数的人们会在不同程度上对于所谓“优越感”有所渴求,而拥有力量则能在不同程度上满足这种优越感,埃德曼在接受本书的访谈中表示:“我找不到理由相信女人会比男人好。在任何体制中,有些拥有力量的人会苛待弱势者,只因为他们可以。因为有些人是虐待狂,只能从他们使用力量的残酷中得到满足。” 

书中的唯一男性主角图得(记者)为他的采访报导做了如下的注解:“一开始,我们不谈自己的伤痛,因为这样没有男子气概;如今我们不谈是因为我们感到害怕、羞耻又孤单,没有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只能靠自己。很难知道从何时开始,走在前头的变成了跟在后面的。”他亲身经历了由男性当家到女人称霸的世界,在性别标签的框架下,所有人都是受害者,男性女性都是,埃德曼最厉害的地方,在于藉由反向的两性对立去打破两性对立。

这本书绝非要谴责父权,而是给读者一个同理的机会去看待两性平权,进而超越性别的框架,我们得以回归人类的本质,并藉此提醒自己当握有权力、力量时,能否好好使用所被赋予的。

埃德曼曾在访问中表示:“或许我们全部都是潜在的压迫者,假如我们真的身在一个女性主导的世界,难道你就会马上为男性挺身而出,争取权益吗?当我们身处在一个权力架构当中,我不认为自己会神奇地不受体制影响,或是有先见之明知道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不论是否握有权力,体制怎么教育我,我想我就会如何表现。”

体制中的觉醒是需要时间的,年轻人暴露在较多元开放的思想当中,一代一代我们会变得不一样。我们可以有更多的资源去看待事情的不同面向,去思考不一样的可能性并且真的做出不同的选择。

“小说里的设定,年轻女孩的电击能力是可以唤醒年长女性的,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我们对于那些诉求正义的愤怒年轻女人们,那些不愿接受她们所处恶劣环境的年轻女性应有更多的包容。”

#MeToo 运动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女人们终于敢开始谈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愿意公开谈论是改变的第一步,社会益渐提高的关注以及舆论谴责能有效降低伤害的发生。唯有整个社会一起共同正视伤疤,伤口才有愈合的可能。

我想,除了鼓励曾经受害的女性站出来谈这些事以外,当你听见身边的人用不尊重的方式谈论、骚扰、对待女性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站出来谴责、纠正这些行为。女权运动等于性别平权运动,这是一场男人、女人都该共同参与的运动。迈向一个更美好、更自由的世界,我们人人有责。 

《电击女孩》真的是一本非常好看,令人一读就舍不得放下的小说。内容非常精彩绝不无聊,同时充满意义,推荐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