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心理学会早已指出,所谓“性倾向扭转治疗”并非基于科学理论,且对心理健康是有害的;而许多曾经接受这项“治疗”的人也说,在接受该治疗后,他们的忧郁感加深,想自杀的念头也比以前更重。

文|Yuton Lee

2020 年 1 月 22 日,美国犹他州(Utah)正式宣布禁止医疗人员对 18 岁以下的青年及儿童执行“性倾向扭转治疗”(conversion therapy),成为全美 50 州当中,第 19 个以此保障 LGBTQ 权利的州。作为美国数一数二的保守大州,这项新规定不仅保护了犹他州每位居民在性别认同及性倾向的自主权,也试图破除许多反同团体恣意造谣的迷思——同性恋是可以,并且需要被“医治”的。


Justin Utley(左)与 Nathan Dalley(右)在宣布禁止性倾向扭转治疗的新闻记者会上拥抱彼此,他们两位皆是性倾向扭转治疗下的幸存者。图片|达志影像提供(AP/Rick Bowmer)

对于部分积极推动 LGBTQ 权利的团体而言,这样的结果也许不尽理想。因为这项新规定并未禁止宗教团体以宗教理由,对 LGBTQ 青年进行“开导”或“谘询”,此外,如果 LGBTQ 青年的父母或祖父母是以长辈,而非心理治疗师的身分进行“教育”,也不算违反规定。然而,对许多人来说,犹他州的一小步,或许能激励美国其他保守州的跟进,朝向保障所有 LGBTQ 的权利迈进一大步。

“性倾向扭转治疗”是指透过“疗程”改变一个人的性别认同(gender identity)或性倾向(sexual orientation),包含使用电击或药物的方式,让接受“治疗”者将同性恋与不舒适的感觉联结,进而扭转他们对同性恋的认同感。然而,这种强迫式的作法,往往却让同性恋更感压迫、挫折,甚至厌恶自己、怀疑人生。美国心理学会(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早已指出,所谓“性倾向扭转治疗”并非基于科学理论,且对心理健康是有害的;而许多曾经接受这项“治疗”的人也说,在接受该治疗后,他们的忧郁感加深,想自杀的念头也比以前更重。

事实上,早在 2019 年 3 月,犹他州就有机会立法禁止“性倾向扭转治疗”,当时州议会提出的法案,也受到共和党籍州长 Gary Herbert 的支持。不过,法案在委员会中遭到大幅度的修改,包括将跨性别者(transgender)排除于保护网外,以及仅禁止会造成生理不适的疗程,违背了维护全体 LGBTQ 权利的初衷,因此受到许多人权团体极力反对。

针对立法受到强烈反弹,Herbert 州长也公开致歉,他说:

“我发觉我对于 LGBTQ 青年每天必须面对的状况瞭解有限,但我坚信你们应该获得倾听,应该获得我们的协助,并且在犹他州拥有一个感到安全、被欢迎及充满爱的未来”。

(I realize there is much I do not understand about the issues that LGBTQ youth face every day. I also believe that you deserve to be heard. You deserve our help. And you deserve a future where can you feel safe, welcome, and love in our state.)

Herbert 州长不仅仅只是道歉,而是将文字化作力量,成功推动犹他州实行对 LGBTQ 青年权利的保障。

在台湾,“性倾向扭转治疗”同样在历经支持与反对两派的拉扯后,于 2018 年 2 月被列为不得执行的医疗行为。卫生福利部以函释公告禁止“性倾向扭转治疗”,未来任何试图的疗程都属于违法,这不仅是维护人性尊严的重大里程碑,更有其重要意涵。

卫福部选择以函释的方式禁止,而不是在《医师法》中新增条文,正是因为任何人的性别认同及性倾向都不是疾病,并不需要被治愈,因此,若在《医师法》中加以规范,反而等于先行承认了同性恋是一种疾病,并且认同“性倾向扭转治疗”是一种医疗行为。

每一天为都在为 LGBTQ 争取平等与权利的美国知名脱口秀主持人 Ellen Degeneres 曾说:“我发现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衷于自己”,他时常以自身的经验鼓励那些怀疑自己的人,要相信自己、爱自己、作自己。想想,我们谁不曾对“自己”和“他人”感到好奇呢?

成长过程中,我们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到不安或惊喜,试图改变自己不喜欢的地方,打扮成自己最满意的模样,无论出自于本身的喜好,或者受到大众媒体的指引,“做自己”本该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真正的爱情,从来不要你变成另一个样子,而是要你抬起头、挺着胸,勇敢自信地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