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造两性平权时代的过程,有多少女孩被迫放弃自己的梦想。而这样的遗憾,持续影响到现在的我们⋯⋯。

文|Lisa(心馥学堂)

“重男轻女”像是一个世代诅咒,女儿们总有一箩筐日常故事,情境和事件小如肉刺大若穿心箭,酸涩、痛楚和纠结。有些人透过人生的洗礼,磨出豁达;有些人说服自己接受,尝试对种种差别待遇若无其事;有些人则小心闪躲,用物理距离平复心理距离的波动。

她的情绪不是妳 只是自我的遗憾

我的母亲也不遑多让,她的咒语威力穿透世代。两个“内”孙和“外”孙同年生,仅差数月,小时候自然玩在一起,一回,两人为了玩具有了争吵,内孙拿坚细小物戳外孙,外孙大哭。我的母亲(内孙的“奶奶”、外孙的“婆婆”)在旁立马出言“化解纷争”,她对外孙说:“让○○戳一下有甚么关系,有甚么好哭的!”。她最经典的,莫过理直气壮对女儿们和外孙们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最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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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生在一个渐渐没落的大户人家,她是长女,自小聪颖好学,成绩优异,但只被“容忍”读到高中毕业。小时候,当我和姐姐功课表现不如她的预期时,必然悲愤地说:“妳们为什么有书不好好的读?”,语气透露内心里满满的自我渴望、自我遗憾和期待女儿们为她跑完未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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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福之外 女儿们承接世代的托付

“我的功课都是前几名,常拿第一,每天天不亮起床起火烧好饭、做完家事,才可以匆忙出门赶火车⋯⋯”,这些话母亲鲜少对儿子说。有时我对种种失衡行为不痛快,轻则翻白眼,重则冷语回呛:“以后一定不会像妳这样对待我的女儿。”

随着自己在人生的冲撞,理解每个生命有他难解的课题,接受了“母亲”不是一位完人和全人,她渴望自我实现,是一位对自我抱持高期待的“女儿”。她的种种挫败不平,“不能继续升学”仅是一个生长在旧时代的女性,浮出海面上的冰山一角。

母亲将她的女儿视为个人的进化版,我和两位姊姊蒙福她能力所及的疼爱和照顾,她永远把我们三人打理得光鲜亮丽,支持我们的学业,也鼓励我们在职场上拚搏。

作为她的女儿,同时,也承担她所无能为力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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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和疼惜松绑那紧扣的 再重新连结

罗纳德.理查森(Ronald Richardson)在《原生家庭疗法》描述原生家庭如影随形伴随我们一生:“在某个时候,大多数人的‘躯体’都会离开原生家庭,可是情感却很少分离,就算你和原生家庭之间相隔一片汪洋,或者离家之后再也没回过家,你还是会在自己打造的新家庭里,持续体现原生家庭的动态(dynamics)⋯⋯。”,就如我总是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像妳一样”,可是我女儿还是曾经对我说过:“妈咪,妳不会这样要求哥哥喔!”。

《爱妈妈,为什么这么难?》作者黄惠萱临床心理师特别感谢她的母亲和女儿:“是她们让我有机会成为一个不完美,但能够去努力的女儿和母亲。”而我在母亲的生日前夕,也将和她重新连结,展开一段新的关系。同样作为“一个女儿”,她的无能为力需要被理解和疼惜,尤其是来自我和姊姊们的拥抱——紧紧抱着这位一生受困的女儿:“妈妈,我爱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