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孟宏作品《阳光普照》,谈一个平凡家庭的故事;我们看得懂阳光,但不一定撑得起家的阴暗处。


图片|《阳光普照》剧照

家是什么?

你想过它的温暖与祥和,是生命里的避风港,但很少人与你谈论,家其实经常是个千疮百孔的地方。《阳光普照》获今年金马 11 项入围,导演钟孟宏用 156 分钟刻画家的模样。当中的剧情像一场排列组合,把一个家里面的每个个人拆散又聚合;很多时候,你以为我们在彼此支撑,但其实我们可能未曾亲近。又或者有更多时候,我们对着阳光,知道阴影处有角落正悄悄倾颓;而有多少人,承担得起那份阴暗?

然而,在这部电影中,也不是要你承担,不是要和解,不是要你痛到骨子里。因为它说,用这样的路径,你其实找不到所谓家的解答。因为,你可能需要的不是去努力修补什么。

你以为是阳光普照,但其实是让我们无所遁形

夫妻档阿文(陈以文饰)与琴姐(柯淑勤饰)有两个儿子,两人之间的个性与生活也大相径庭。大儿子阿豪(许光汉饰)是一个人人喜欢、认真念书,“完美”且乖巧的孩子;小儿子阿和(巫建和饰)则时常闯祸,让父母头疼。

这天,阿和与好友菜头(刘冠廷饰)因砍伤人而被送进了少年辅育院,同一时间,他年仅 15 岁的小女友小玉(吴岱凌饰)却怀着肚子,找上了家门。

于是,一家四口原本平凡的生活,看似在这一桩又一桩的事件里无法停止的倾颓着。而在屋檐下的家人们,他们没有大吵大闹,他们转身,各怀心事;在每日离家与返家之间,看似都带回了一点什么,或悄悄带走了一点什么。


图片|《阳光普照》剧照

“我也好希望跟这些动物一样,有一些阴影可以躲起来。但是我环顾四周,不只是这些动物有阴影可以躲,包括妳,我弟,甚至是司马光,都可以找到一个有阴影的角落。可是我没有,我没有水缸,我没有暗处。”

剧中的大儿子,是一个到处替他人设想的人。他总是想着要给别人温暖。但不知道是不是这道没有休止的阳光,反而刺伤了自己。他忘记自己也需要被体谅。

“大家都喜欢他。他功课好、长得好,他什么都好。他好到连没考到第一志愿的医学系,都要重考。他很厉害,厉害到我越来越讨厌他。”

无奈的是,在这道阳光下的弟弟,也不是愉快的。他总觉得自己得不到认同,是不是因为有一个哥哥比自己优秀?

面对这个家,我们还接续看到一个木讷的爸爸;如同台湾家庭典型的父亲,他们关心孩子,但却也经常找不到传达这份关心的方法。接着,还有一个坚韧的母亲,她很少说话,只每日马不停蹄地为家奔波。问题来一个,她就解决一个。她听见自己的丈夫说,“妳知道我是个驾训班的教练,我不是很聪明,我想帮小孩做点什么,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知道一直到后来,想维持一个家,彼此之间,没有对错。就算没有结果,也都已经是在那个阶段的能力所及。


图片|《阳光普照》剧照

“儿子,我已经站在阴影处找你”而你还在那吗?

而《阳光普照》里最珍贵的是,它不经营过度戏剧化的叙事;在电影里头,虽然不避讳揭露家的真实样貌,然而,它也一再给予这个家,一些温柔与慰藉的可能。它让你知道,家就是这样,你不要期待它永远可爱,它有时并不万能。可是,它也非罪不可赦。 

你会跟着电影萤幕,一次次地走进他们的家,阳光很少照进来,有一些落寞的背影。你感受到这一家人,从原本面对事件的无法接受,一再地想往阳光处跑,到缓缓地接纳命运,到理解失去的本质,最后醒神时,已经站在阴影处,想认出彼此。他们,终于可以对彼此说出最柔软的话。

而你还在那吗?

我们如果曾经在哪里错过了彼此,我还有机会挽回吗?

阳光普照,只有阳光,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事。


图片|《阳光普照》剧照

我们沿着阴影,到了深处里的深处,发现那里真的一点也不美好。家被想像成一个温暖的避风港。但在阳光之下,关于家的创伤反而无所遁形。于是,如果有什么不属于幸福的事,我们要在获得幸福之前,先赤裸裸地对望着流泪。

后来的后来,你知道所谓家,不是揭发了一个疮口,你修补一个,然后总有一天就会好起来。你不需要“好起来”,不需要修补;它不是终点,它不保证幸福。但保证,我们之所以为家,是因为彼此都渴望着幸福并且正努力相爱。

走出戏院的时候,顷刻或更漫长的时间,我想过这部片,没有立刻的生命顿悟,却会让你事后不断地在生活里的某个时间点,想起自己曾经被爱刺痛的节骨眼。届时,你已学会温柔。

我们都曾受过伤,但我们也会,成为彼此的太阳。

你的家是什么样,阳光普照,你抬头,会想起来。

《阳光普照》正式预告 11/1 温暖献映

《阳光普照》幕后花絮:我们这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