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忧郁并不等于快乐。反过来说,有时即便我们有点痛苦,却是快乐的。这些看似矛盾的论点,开始变成心理学后来研究的议题。

快乐坏掉了,让人痛苦着

在精神医学里,有本厚厚的砖头书,称为《精神疾患诊断与统计手册》,简称 DSM,里头详细记载着精神科医师、临床心理学等相关专家界定出来的精神疾患。简言之,这是一本精神疾患的百科全书。

这本百科从 1952 年出版了第一版,到 2013 年已经编修到第五版,每一个新出的版本都比前一版还厚。看来,随着时代的演进,我们的“心”愈来愈容易符合生病的标准。是啊,要快乐也愈来愈难了。

在 DSM 里,可以找到不少跟“坏掉的快乐”有关的诊断。原来,因快乐而痛苦着,如此普遍。

  • 酒精或尼古丁依赖:“对菸或酒的极度依赖,必须反覆抽菸、喝酒,以至于造成生理与心理的危害,或是社会功能的减损。”
  • 心因性暴食症:“出现一再复发的暴食行为,在很短时间内吃下大量食物。”
  • 强迫性购物症:“知道购物行为会带来严重的心理、人际关系、社会、职业和财务后果,但仍然难以控制,持续并过度地购物。”(出自第三版)
  • 网路游戏疾患:“网路游戏占据生活大部分心思或时间。当停止或减少网路游戏时,出现戒断症状,个人感到痛苦。”(出自第五版研究准则)

有时,看着这些诊断会想,我们离这些诊断并不遥远。同时也纳闷着,快乐和痛苦之间,是否只有一线之隔?快乐和坏掉的快乐,差别是什么?若要掌握快乐的要义,解开这个谜团似乎很重要。这个谜题,是否跟掌管情绪的大脑有关系呢?


图片|韩剧《上流社会》剧照

在人类大脑中,充满着许多“神经细胞”。每个神经细胞都有一些像章鱼般的触手,称为“轴突”或“树突”,负责协助细胞之间的沟通。神经细胞互相沟通时,会在彼此轴突或树突的缝隙之间,分泌一些小分子,而不同小分子的特性与其所传达的讯息并不一样。

这些小分子名为“神经传导物质”,你听过的血清素、多巴胺等,都是神经传导物质的一种。

当这些物质的传导出问题,不管是制造太多/太少、回收太快/太慢,我们“整个人”都会受影响,特别是大脑负责的三大任务:思考、情绪和行为都会失调。

在许多精神疾患病人的大脑中,都能发现神经传导物质失衡的现象。

脑中多巴胺如果太多,我们可能会出现幻听、幻觉、言语混乱等像是思觉失调的症状。但多巴胺如果太少,我们又会变得焦虑、紧张、坐不住、胸闷等等。只有在适量的多巴胺下,我们才能感受到愉悦与兴奋。

当然,我们的喜怒哀乐不只是由多巴胺管控的。目前至少有数十多种已经辨识出来的神经传导物质,它们彼此之间的互动,影响着我们的心情、思考和行为。

这些物质虽小,却有极大的影响力。只要比例稍微一跑掉,不管是太多或太少,我们都可能“不对劲”。就是那么一点点的差异,带给我们快乐或痛苦、愉悦或挣扎。

精神科药物,就是透过一些生物化学过程,来改变这些小东西在我们脑中的比例与分布,进而带来疗效,让你心情好一点、不那么紧张、少一点胡思乱想、睡得深一点等等。

推荐阅读:《一念无明》:精神状态有正常与否之分?世上或许没有精神病患

心理学家研究人类的行为,也探索我们的一举一动和大脑的关系。在谈到快乐时,不管是我们的具体行为,还是大脑里的微观世界,都存在着类似的谜团——快乐是什么?“坏掉的快乐”是怎么造成的?为什么我们会因为快乐而痛苦?又该如何避免快乐坏掉?

倘若快乐与痛苦只有一线之隔,它们之间的分野会是什么?

如果我们会因为快乐而痛苦,那有没有可能找到让人因痛苦而快乐的方法?

在心理学刚起步时,心理学家费了好多力气,试图拯救人类的痛苦与不快乐。不过,心理学家也发现了治疗的限制:接受了处理忧郁的治疗之后,并不表示我们会开始“快乐起来”。

推荐阅读:艾玛史东谈焦虑症:小珍妮佛是我痛苦的出口

不忧郁并不等于快乐。反过来说,有时即便我们有点痛苦,却是快乐的。这些看似矛盾的论点,开始变成心理学后来研究的议题。

大约西元 2000 年左右,学者正式提出正向心理学之后,有许多科学家开始系统性地研究幸福与快乐这些主题。

在刚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我不是很有把握能写完。“快乐真的可以写成一本书吗?是否太小题大作了?”

不过,在参阅大量相关研究的时候,我却常因此想起许多个案说过的故事。

生命故事人人不同,但绝大多数人的故事里,都包含着“寻找快乐”这样的剧情;有人成功,有人失败,有人还在努力,也有人放弃了。

在认真研究快乐之后,我发现它和我直觉认为的样子相当不同。真正的快乐常常藏在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许多人非常认真地找快乐,却忘了确认自己寻找快乐的方法是否正确。

碰到麻烦时,吃是我唯一的安慰。——王尔德(1854~1900)作家,着有《不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