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屏瑶写公投倒数周记,从看见同志的生命经历开始,拥抱多元性别。情欲对象与爱情想像并没有对错高下,有的只是因人而异的感觉与经验。不必逼自己服膺世俗,爱,可以更简单、更纯粹。

郭宜婷 73 年次,曾经对同志充满抗拒。

原因跟她姊有关,她们一家四姊妹,她排行第二。姊姊高中就跟家里出柜,出柜过程非常激烈,家人不愿意接受,姊姊甚至还离家出走。她不喜欢当时家里吵闹的气氛,一直对“同志”有负面的联想,觉得是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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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就读中正传播学系,受限于地缘关系,她觉得当时对于社会运动跟时事都接触得很少,很多活动都在台北,也无法前去。毕业后当过现场导播、网路编辑,在中视新闻台工作时,恰好遇到旺中并购事件,媒体的生态发生改变,决定离职去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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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会进社会运动的领域,是因为管中祥老师讲过的一句话,他问我们,我们学这些专业是要为谁付出?专业为谁所用?我就被这句话打到了。觉得我们学这些传播学、这么多专业技能,真的只能进媒体、那些大公司,然后做那些大家看起来很风光的事情吗?为什么不能去更需要我们的地方去服务。”郭宜婷说。

于是 2011 年研究所毕业后,她投了许多非营利组织的职缺,但不知道是经验不足或是景气太差,一一碰壁,她去当指导老师的专案助理,半年之后专案结束,她待业了九个月,待业的时间比上一份工作还长,面试十几次都没有下文。

“研究所压力很大,所以吃很胖,我就一边找工作,一边想说算了算了减肥好了,就大概减了十公斤吧!就也是蛮开心的。”她笑说,“听起来很正向,还是满挫折的,为什么会一直找不到工作,还好写论文有训练到心智。”

后来经由同学介绍,去一个儿童教育相关的基金会工作,拓展了她对非营利组织的认识。2017 年初,她记得唐绮阳的星座运势说,如果现在想转职、或是做出改变,就去吧!国师这段话恰好打中她,当时婚姻平权大平台在找正职,她就顺势去了。之前在 NGO 工作,可能为了孩子、为了原住民,参与平权运动对她来说也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更多有需求的人去做事,让专业真正为人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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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男生的,直到上大学,发现喜欢某个同学之后,开始在认同上有点挣扎。觉得为什么可以喜欢男生也可以喜欢女生?而且我那个年代好像没有性别平等教育,也还没有同志教育。”她说,“真正接受自己的性向,大概要到硕一、硕二左右。大学抗拒自己是同志,觉得我跟我姊是不一样的,就是我不是只喜欢女生啊。我面对一个人的时候,不会特别去看这个人的性别,是看他的个性和相处的状况。”

社会预设人人都是喜欢异性的,她也预设自己如此。虽然家中有姊姊这个先例,她视而不见,大学之后开始有点不对劲的感觉,后来她找了相关的书来看,直到上研究所,才勇敢跟对方告白,然后被打枪。三十几岁的她至今单身,父母很为她焦急,曾经为她安排过两次相亲,一次很正式,去饭店跟对方家长吃了饭,另一次在路边吃热炒喝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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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相亲都穿着我一般的衣服,我没有特别女性化的衣服阿,就是偏中性,就是t-shirt、衬衫、牛仔裤那类的。脸书或 line 会意思意思加一下,但是不会联络。对方一看也知道我不会跟他联络,我觉得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说,妈妈本来还要去报名婚友社,她威胁若这样就要离家出走,于是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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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跟父母明说状况,但家人偶尔会参加她办的同志活动,经营早餐车的妹妹还去彩虹路跑摆过摊。父母到前两年都还很关心她的感情状态,想继续抓她去相亲,但自从她去了婚姻平权大平台工作,这个话题就突然平息了。

“我们家人好像不太会讲这种话,也不特别谈感情的事。我大学的时候,姊姊就会把女朋友带回家住了,彼此知道,但不会去讲,大家很习惯这样。”她回想,“我猜姊姊高中的时候,应该是父母第一次发现,觉得这件事很难接受。我妈也觉得说有人照顾她、有人陪伴是好的,现在家人的关系都满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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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阶段比较困扰她的,是大家都很在意她“母胎单身”一事,搞得她也要在意了。偶尔也会有人质疑,明明什么对象都没交往过,凭什么说自己是双性恋?她总是答:“我自己心里知道。”

“我觉得大家都不应该去限制别人喜欢的人的性别,所以相对来说,结婚也是。我想要跟一个我真的喜欢的人,我觉得可以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的,愿意跟对方负担人生苦难的人一起。妳找到这个人,那妳就跟对方走下去。国家有给‘婚姻’一些权利跟保障,有人很需要,大家都应该要有。”郭宜婷说。


我在去年 524 释宪后决定,在同志还不能合法结婚前,只要去吃异性恋朋友喜酒,就要穿我支持婚姻平权的衣服去,从去年 524 到现在,已经穿着支持婚姻平权的衣服去吃了六次喜酒,但民法还没过 XDDD|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