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作家也是星妈,看郑如晴畅谈人生种种,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间,孩子们在他生命中的份量昭然可见。

文|陈德愉

郑如晴着名的长篇小说《沸点》里,主人翁琬真是一个纯朴传统的乡下女孩,个性多情坚强,自幼未曾享受家庭的温暖,促使她努力地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在嫁给对自己深情款款的先生后,原以为“幸福家庭”的梦就要实现,丈夫却在此时外遇,令她痛彻心扉⋯⋯一切为了维持这段婚姻的委屈与忍耐都到了极限⋯⋯

这本小说没有华丽的字汇也没有凄美的爱情,却是一本看了令人震惊的书,因为它太真实。曾经浓厚的感情,在金钱、权力等等压力下也会改变,女主角只能抱着纯真的心,不停地奋斗着⋯⋯

在现实的世界里,郑如晴在孩子念小学时与丈夫离异,抚养女儿们长大。


在现实的世界里,郑如晴在孩子念小学时与丈夫离异,抚养女儿们长大。(摄影:李智为)


郑如晴曾留德 7 年,小女儿张钧甯(右二)与大女儿张瀛(左一)在慕尼黑附近的英国公园里野餐。图片|取自原文

为了女儿 “我什么都可以做”

我问她,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走过的?

“我努力地不让孩子觉得我们是单亲家庭。”她说。

有一次张钧甯出席郑如晴的儿童文学作品发表会,有记者问她身在单亲家庭的感受,“我女儿才突然发现‘喔我是单亲家庭’。”郑如晴说。

“为了我的女儿,我什么都可以做。”她说。


郑如晴在两位女儿尚在念小学阶段时与丈夫离异,抚养女儿们长大;左为小女儿张钧甯、右为大女儿张瀛。图片|张钧甯脸书

“有些人⋯⋯即使伤害过我,可是,我还会叫我的小孩要送小礼物给他们。因为,我为小孩着想,希望小孩有长辈疼爱,有亲族照顾。”“有十几年⋯⋯二十年⋯⋯我都是一个人过年⋯⋯”郑如晴小声地说:“我会叫小孩去跟爸爸、奶奶那边过年,因为那边亲戚比较多⋯⋯”

“她们会说,妈妈,我们要留下来陪妳。我就摆了很多菜在饭桌上,打开收音机或是电视,坐在饭桌前笑着对她们说⋯⋯”郑如晴的面前彷佛就出现了那一桌菜,她抬起头,勇敢地对女儿们笑:“妳们看,妈妈有好多菜要吃,妳们快去吧!”

那是一颗妈妈的心。孤独的每一刻,牺牲的每一分,都是快乐的,因为,知道孩子会过得好——。


(摄影:李智为)

“我这一生,没有和我的母亲相处过一天,没有叫过一声‘妈妈’。”郑如晴叹息:“那是对别人来说稀松平常的事情,我却没有。”

“我藉着当母亲的角色,安慰了我心中的小孩。”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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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儿现在有时还会对我说‘妈妈妳小时候怎么那么可怜,来,让我抱一下’。”她害羞地笑着,那个在心里被锁住的孩子,在与女儿互动的过程中,被放出来了。“可能有点可笑⋯⋯”她迟疑:“她们小时候我会扮虎姑婆,吃她们⋯⋯”说罢,郑如晴乐呵呵地笑起来,追着孩子满房间跑,抱着舔着自己的孩子,是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受教育才能认识自己”坚持女儿们要完成学业

说起女儿,那是又骄傲又怜惜。“张钧甯要进演艺圈,我非常反对,还堵在家门口不让她出门。”她本来对女儿的期待,是当老师、当律师,但是女儿坚持演戏,郑如晴退而要求张钧甯要念研究所,“张钧甯对我说,妈,念那个没有用的。”

“我就告诉她,”郑如晴严肃地看着我,说:“在这个世界上,有用的东西都来自无用的累积。”

“受教育,会让妳有更多机会去认识自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知道如何明辨是非。越是要走入这一行(演艺圈),越是不能放弃自己的初心。”


“在这个世界上,有用的东西都来自无用的累积。”当张钧甯坚持进入演艺圈而排斥念研究所时,郑如晴这么跟女儿说。(摄影:李智为)

那时候张钧甯已经在拍戏了,一边拍戏还一边念中央大学的产经研究所,当她拿到硕士时,是这样对记者讲的:“这样我对我妈有交代了。”

张钧甯的姐姐张瀛则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成长经历,国中时喜爱画画的她,复兴美工毕业后考上大叶大学室内设计系,又考进台大农推系,台大毕业后却到英国念圣马丁设计学院从大一从头读起,一路念到硕士毕业。


郑如晴对女儿们的学业相当要求,张钧甯即便已当演员为职志,仍要求她要完成研究所学业。图片|张钧甯脸书

“我就是,”郑如晴认真地说:“一直站在孩子的旁边,催促她们——”

“再往前一步吧!”


(摄影:李智为)

孩子们不断地往前走,张开翅膀飞向天空,母亲又孤单了。现在张钧甯经常在中国大陆拍戏,张瀛结婚定居上海,郑如晴一个人独居台北。“她们常叫我辞去教职,搬去和她们一起住。”她笑着说,好高兴,女儿心里是有她的。但是,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一种离别,就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天空遨翔。

“我现在有很多写作计画,要开始写长篇小说⋯⋯”郑如晴兴高采烈地说着。

原来,幸福不一定是一个家庭,人只要有爱,有寄托,就是幸福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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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李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