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S 在中国节目中的剥虾言论,引发大众讨论:“大 S 是不是公主病?”,与你分享来自瑞典的 David 的观点,他认为其实这无关公主病与否,婚姻本就是分配与权力消长。

文|David Liu

瑞典老公会不会帮妻子剥虾壳?

以前在斯德哥尔摩大学念书的时候,一个带有黎巴嫩背景的瑞典女生气急败坏地走进教室,两眼愤怒地表示刚刚在地铁上被一位男生让位,一旁的英国女生说这样多绅士啊,瑞典女生不屑地耸耸肩说,凭什么他觉得我就是站得累该坐下,他为什么不对男生让位呢。

隔了几周后,在影像与性别的课程上,女讲师与一位同学对于“女体仅是一种艺术表现”这个概念进行了激烈的辩论。老师说,这句话是站在父权主义出发的想像,她的女体是一种生物的表征,女性拥有展现躯体的权利而不是用艺术来囊括。隔周,她播放了一段女同志的性爱短片,要我们思考女体在艺术与色情之间的定义与之外的其他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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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的辩论也发生在瑞典语课程上。一位年近六十的老师,用温柔循善却又勇敢坚定的语调,告诉班上一位不久前从伊斯兰世界移民来的男同学,他的妻子在瑞典可以自由自在地出门买菜,不需要他的事前允许。

事隔多年后,瑞典的女性外交部长在推特上对某国放话说,在人权议题的范畴内,没有文化置身的空间。让我再次想到这位瑞典语老师。

出了社会以后,在某跨国大集团内要开一场将近 20 人的跨部门大会,一位美国男生很绅士地走上前,帮一位瑞典女生拉出椅子以方便她坐下,此举显然地惹怒这位瑞典女孩,事后她和我说,这种连她男朋友都不应该做的事,何况是与有竞争关系的同事。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在那公司内被重新分划到一个新部门,主管是已待在集团三十年的马来西亚女总监。在某次电话会议内,话筒那头的男同事想为会议作总结,说了一句 "OK ladies, let's conclude..." 话还没说完,女总监提高音量做了两个纠正,第一,她讨厌别人用 lady 来称呼她,在工作领域内显得不专业,第二,这个性别词把我硬生生地排除在会议外(我和这位男同事是会议中唯二男性),没有正当性。几年后,她成为了此跨国集团在中东区的第一任女性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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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unsplash

我想说的是,这些年来亲眼见历的种种,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我以往思考的模式,虽然在政治光谱上,我不会归类我自己是女性主义思考者,但已造就我的“易酸体质”,经常挑战传统的权力核心思考,在很模糊的界线上重新思考性别角色在感情、人种、宗教、道德上的转化。

是政治正确吗?嗯很有可能是,但也很需要是。

我不觉得被剥虾的女主角是公主病发,也不认为她老公是做作矫情。你想被怎么样对待,在婚姻里是你和另一方的权力消长。性别的权利运用不是一种必然,而是一种选择。而当这种事情被搬上公领域,自然召唤出许多包装在伪善里的父权主义。

昨天半夜读许菁芳的书,有一段写道“父权有时候也不那么直接,是包装在善意里,一打开来看才明白是规训,甚至是压迫。”又让我重新思考这几年看到台湾社会对于女性种种的猎巫,从ㄈㄈ尺到公主病,一再冲撞我对这些议题的思考。她想找白人、她想被宠爱,都是她的选择、供需市场里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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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为老婆剥虾的老公,和被酸的老婆。她得到了多少,也一定给了对方什么。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也永远不需要拿他们的权力消长,去套用在我们的感情乃至婚姻上。

感情是一种你情我愿的感性结合,婚姻是权力结构的分配与妥协,你看不到别人关系里的奉献和背后的冷暖。

在瑞典,登记为婚姻关系之前,你还有其他方式的结合,提供你不同程度的保障,而最后的婚姻关系,是一种选择也是一种最高的保障。我还是经常听到有小孩的先生称自己的另一半是女朋友,不为什么,他们还没需要婚姻而已。

瑞典老公到底会不会帮妻子剥虾壳?

这周午饭期间我问了同事,他说

"Yes I would only if she wants"

我觉得这是一个妻子能从瑞典丈夫口中得到务实浪漫又尊重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