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单亲家庭来说,“父代母职”、“母兼父职”其实是种伤人的说法,让我们停止以单一家庭形式的想像,套用在每个多元的家庭上!

某天周米谜对我说:“妳是我的妈妈,也是我的爸爸。”当时我们正整理东西准备出门,我停下来问她:“有大人这样跟妳说吗?”她点点头。

我说:“不是喔,我只是妳的妈妈,而且只想做妳的妈妈。”她说:“但是妳要做很多爸爸该做的事。”我问她:“有什么事情是爸爸该做而妈妈不用做的呢?”

她愣住了。从小到大她的认知都是“妈妈会设法完成一切”,我知道这样告诉她的大人是好意,希望她能成熟懂事体谅妈妈,殊不知周米谜所认知的家庭分工系统,并非以性别为基础。

况且我想告诉她的,远比她现在所能理解的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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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社会常以一种“父代母职”、“母兼父职”的说法来勉励或褒扬单亲家长,这种说法虽然是希望凸显单亲家长全功能的辛苦,但背后其实隐含了两个假设:

一是“正常”家庭中应该要同时有爸爸和妈妈

二是爸爸和妈妈的功能及角色是固定而分化的。

其实真的不是这样。

有次周米谜告诉我她的观察:“我发现舅妈平常都自己开车接送小孩,但到了周末出去玩时,永远都是舅舅来开车。”我称赞她:“妳观察得很细微,很多同时有爸爸妈妈的家庭确实都是这样,因为大部分的人认为,男生比较会开车,女生比较会照顾小孩。”她摇摇头,说:“妳两个都会。”我说:“没错,会做某件事是因为妳有练习,而不是因为妳是男生或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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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说,单亲家庭在性别教育上是有先天优势的,因为在一父一母的家庭中,成人若对性别有很强烈的意识,就必须花很大的力气调整自己的日常生活;因为大人也是被这种性别分化的潜规则养大,就算我们很平等地对待孩子,也很难避免在日常生活中以身教示范这样的性别刻板印象。

但在单亲家庭中,孩子看到的是:会或不会,取决于能力而非性别。

所以我跟周米谜非常喜欢玩一个问答游戏,我问她:“妈妈很会什么事?”她说:“开车和写文章。”“那很不会什么?”她会非常开心而调侃地大声说:“打扫房子和认路!”

先区分父职与母职,再夸奖“单亲家长可以兼顾这两种性别角色”,我认为这是种不必要的拐弯,甚至可能会造成不必要的遗憾;例如很多单亲家庭的成员会这样说:“虽然我的家不完整,但我们还是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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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完整”只是用成员组成来定义吗?或者受暴妇女带着孩子离开婚姻后,常会说:“我的小孩没有爸爸很可怜,我会加倍爱他。”

“不是的,他不可怜。”有次我终于忍不住对一个因为家暴而离婚的单亲妈妈说:“他失去的是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和会伤害他的父亲,得到的是勇于为自己和孩子改变的妈妈,他会为妳感到骄傲,其他人一直说他可怜反而伤害他。”

请接受每个家庭当下的形式,有的时候,硬塞进不存在或已离开的角色,某种程度上是将偏见或无知用善意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