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比小姐写独身女子的百态心事,从卡缪的存在主义回顾我们最初与最终的爱,最怕的不是无人相爱,而是不去爱。

在阳光里,世界是我们最初与最终的爱。

我喜欢卡缪的《异乡人》。如果你有幸在中学已读到存在主义的文本,人生会稍微没那么难过,明白活着,已是生存的意义——“如果你继续去寻找幸福是由甚么组成的,那你永远不会找到幸福。如果你一直在找人生的意义,你永远不会生活。”

每次意志薄弱,内心上演“没有伴侣,人生就没救”的小剧场时,我都要翻卡缪的作品饮鸩止渴,接受冷水浇头的震愕。存在主义看似厌世,实质指涉了许多日常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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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记事本》中写道:“悲剧不在于人是孤独的,而在于人不能做到孤独。我有时给予世界一切,为了不再与人的世界有联系。但我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最有勇气的是同时接受它和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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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悲剧,是非常困难的自我跨越。卡缪在《西西弗斯的神话》中,以西西弗斯受诸神惩罚的故事,指出活着的“荒谬性”。西西弗斯近乎永生地重复着推巨石上山的苦刑,这种荒谬在于不公的判决,而刑期又没有尽头。但当西西弗斯生出“轻蔑”的心态,习以为常地觉得推石头也没甚么大不了时,惩罚的意义便失效——因为他已胜过这种无穷尽的痛苦。换句话说,我们在相恋失恋的无限轮回中越感到痛苦,就越理解人生是虚无、荒谬的本质——而我的悲剧在于,根本无法以“轻蔑”的心态对待任何形式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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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认命,活着的荒谬更多是源于自欺。

卡缪更进一步地说:“一个人只要学会了回忆,就再不会孤独,哪怕只在世上生活一日,你也能毫无困难地凭回忆在囚牢中独处百年。”乍听很荒谬、可悲、消极,但那些“有美好回忆就够温暖一辈子”的分手赠言,不也是这个逻辑?

活着如果终究是徒劳,是否甚么也不做就好?卡缪这时候又来打脸。“不付出就甚么也没有。最大的不幸不是无人爱,而是不爱人。”所以我觉得我比 P 先生和蚊子都要幸福。即使已失去爱的对象,我每天早上都想起卡缪在《反抗者》中那句很不存在主义的话语:在阳光里,世界是我们最初与最终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