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韦恩斯坦性骚风波!艺术家兼女演员莎玛 · 海耶克于纽约时报投书,公开自己被性骚扰的经过。

弗烈达卡萝曾说过一句名言,“我不画梦想或恶梦,我画的是属于我自己的现实。”是不是因为现实往往比恶梦更残酷?在好莱坞,确实如此。


图片来源:电影剧照

曾饰演《挥洒烈爱》里弗烈达一角的墨西哥女演员莎玛·海耶克(Salma Hayek)于 12 日在纽约时报投书表示:“哈维韦恩斯坦,也是我的恶魔。”人模人样的恶魔。

《挥洒烈爱》于奥斯卡拿下六项提名与两项大奖,不为人知的是,该片制作过程,却是莎玛·海耶克最不堪回首的回忆。当年,她带着讲述墨西哥故事的使命感,将故事版权交给 Miramax,交给韦恩斯坦帝国,回报她的是永无止尽的性邀请,与刻意而为的性别贬低。韦恩斯坦滥用电影职权作为要胁,违反其意愿地,欲望她的身体,贬低她的能力,无所不用其极地让她知道——妳不能,妳不够格,妳拥有的唯一武器仅有性感,妳的性感是为了取悦我。

推荐阅读:好莱坞的滥用权力性骚扰:凶手不只有一个韦恩斯坦

莎玛·海耶克这么写,

“我没有想到的是,后来会变成我不停对他说‘不”。
对他晚上任何时候敲门说不,一家家酒店,一个个地点,甚至还包括一个他都没有参与的电影拍摄地点,他都会突然地出现。
对与他一起洗澡说不。对允许他看我洗澡说不。
对允许他给我按摩说不。
对允许他赤身裸体的朋友给我按摩说不。
对允许他给我口交说不。
对让我与另一个女人一起脱掉衣服说不。
不,不,不,不,不
每一次拒绝,随之而来的都是他马基维利式的愤怒。
我想,他没有什么比‘不’这个词更憎恨的东西了。”

被技巧性贬低的女人:“如果我不满足他的性幻想,他不会让我拍完电影”

《挥洒烈爱》历经千辛开拍,韦恩斯坦没有中止骚扰恶习,他对海耶克说,“你知道吗,你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性感。你不卖弄性感,这部电影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没有人想看你演弗烈达。”

韦恩斯坦提出交换条件,只有海耶克答应在片中和另一个女人做爱,并且正面全裸,他就愿意继续拍摄《挥洒烈爱》。“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我不满足他的性幻想,他不会让我拍完电影。”海耶克说。

韦恩斯坦有能力、有资源、有地位,让他能以电影之便,一逞私欲。那一场戏,海耶克神经崩溃,身体颤抖,她在片场大哭,呕吐,她吞下镇定剂,才拍完那场戏。不是因为必须全裸,而是因为这场戏,满足的全然是韦恩斯坦的观看欲望,这场与剧情推演无关的戏决定了这部电影能不能圆满拍摄。

推荐阅读:从小辣椒到蕾雅 · 瑟杜!女明星的沉痛告白:韦恩斯坦与好莱坞用权力强暴我们

莎玛·海耶克带着说祖国故事的想望,见了说故事的大亨,而大亨交给她的,只有满满的性。潜规则是什么?性是一切的运行逻辑,女人若有话要说,要用身体交换。海耶克写,“为什么,我们这些女性艺术家想要说出自己的故事,必须面对一场战役?为什们我们要拚死拚活,只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

“在我看来,我们女人一直被技巧性地贬低,被摆在下流的位置,低到电影工业不愿意找出女性观众想看的电影,也不愿意找出我们想看的故事类型。”

但是,事实是什么?2017 年,以女英雄为题的电影《神力女超人》刷新 DC 票房纪录,首周票房即破亿,不少人在观影后表示,终于等到一个女性主体的英雄电影。从来都不是此类电影不受欢迎,而是电影产业刻意选择了观看视角,让大银幕上,女性成了烘托男性故事的陪衬。

女人的声音不受欢迎,从 #METOO 到 #itmatters

我们必须要问,为什么女性被视为陪衬或装饰?一如海耶克提问,为什么女性想说自己的故事,必须经过“奋战”,而不是一种“自然”?

海耶克是 #METOO 浪潮里的一把有力声音。#METOO 撑出长久欠缺的公共空间,卷动女性发声的动能,为什么 #METOO 运动获得广泛报导,并且引起共鸣?因为长久以来,女人的声音都并不受欢迎

根据研究资料显示,2007 到 2016 年,好莱坞只有不到 4%的 女性导演,她们之中有 80% 的人,在调查进行的 11 年之间只有机会完成一部片。2016 年另一项调查发现,最卖座的电影里,只有 27% 的台词是从女性嘴里说出来。

女人的声音不受欢迎,因为她们挑战了阳刚社会的惯常阶序,不服从性别刻板印象的安排;女人的声音不受欢迎,因为她们拒绝参与由父权制定的游戏规则,不愿意配合与纵容以性为要胁与施加暴力的环境;女人的声音不受欢迎,尽管女性占世界一半人口,发声权却少得可以。

当女性诉说主体经验,最常见的一种打压就是她无法获得社会同等的在意与尊重。总会有人轻易评论,“一定是你太敏感了吧?”“这也太小题大作了。”只因为他未曾有过同样经验。最近期的其一例子,即是麦特戴蒙评论韦恩斯坦事件,他提到“性骚扰有其光谱,摸人屁股与侵犯儿童不同,一个是让人觉得恶心,一个是完全的犯罪。女性能够发声固然好,但切莫过分上纲,人皆有不完美。”

人皆有不完美,没说的下一句是女性还得多多包容。又如伍迪艾伦说,“那是不是未来男性向女性抛媚眼打情骂俏,都要请个律师免于被告?我们会不会落入政治正确的圈套?”我常在想,为什么我们检讨的不是“男性中心”的关系互动,而是终于能够开口,表达自己并不舒服、并不喜欢的女性?

女性好不容易等到麦克风后,好不容易说出主体感受,又再度被消音,在政治上是如此,在职场上是如此,在社会上更是如此。

那我们能怎么做?从 #METOO 运动开始,透过一个又一个社群的麦克风扩散,我们期待有意识地传承女性经验,与共同克服女性困境,女人的声音不受欢迎是事实,所以我们更要不停地说,说到有一天,女性发声不再需要奋战,不再需要解释,不再需要辩证,而是一种日常。(推荐阅读:#itmatters:性别是一群人的事,没有人是旁观者)

该怎么打破现行单一的思考与观看视角?下一步,我们邀请更多人踏上关心性别的这条路——不仅是关注女性经验,也是呼唤更多人分享自己的性别经验。所有因性别而来的不舒服,都不该被消音,都不该被视为理所当然,都该被视为正经事。It matters. It really does.

告诉我们你的性别故事,告诉我们妳/你的不舒服,让不舒服的经验现身。邀请你使用 #itmatters,说出对你而言,性别为何重要,关于性别的讨论,从来不是小事,全该被正视。

全球性别影响力大奖,性别就是日常,你的每个参与都很重要。#itmatt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