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毕业生林俐吟毕业致词,投身世界后人生本来广阔,只愿我们记住青春时想改变世界的初衷,用坚强与信念于生命传递温柔。

作者|林俐吟

校长、老师、各位嘉宾、家长,以及亲爱的毕业生大家好,我是毕业生代表——外国语文学系四年级的林俐吟。一直到椰林办桌,四年来所有认识的同学齐聚一堂,才惊觉自己真的要毕业了。还没从毕业舞会的散场回神,再过 15 分钟,毕业典礼也要礼成了。

四年前的新生书院,我们在这里学唱校歌,今天,我们终于要第二次唱起它。四年一刻,同一群人回到同样的地方,还没有贡献宇宙的精神,我们就要毕业了。当年周遭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已成为和我们共创无数回忆的挚友。我们曾一起在椰林大道飙车赶课,也曾目送着水源阿伯而欲哭无泪;我们曾为了期末地狱,夜宿总图,也曾为了营队和之夜,排练到半夜;我们曾为了民主与家园,在立法院外辗转难眠,也曾为了正义与人权,走上街头高喊理想;我们陪伴彼此走过前所未有的低潮迷惘,也一起达到从未想过的灿烂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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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林圆方

台大,是我们过去四年挥霍青春的公馆游乐园,我们犯错能被原谅,我们与众不同的观点能被包容。但离开乐园以后,我们还能自由自在不怕失败的追寻梦想,义无反顾不怕冲突的突破现状吗?

未来,我们可能面临身不由己的抉择,甚至怀疑自己曾立志改变世界是否太过天真。我们可能发现袖手旁观远比挺身而出容易太多;我们可能避免在团体里锋芒毕露而选择沈默;我们可能欺骗自己,就算多了我一个人,也无法改变什么。我们可能感到孤独与绝望,我们开始学会妥协。究竟,在成长的路上,我们丢失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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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大三的暑假,我担任外交部国际青年大使,而到了伊斯坦堡的叙利亚难民营,在一所由台湾赞助的难民学校,我遇到一个叫 Maya 的 12 岁小女孩。当我正要用练习很久的阿拉伯文和她打招呼说“مرحبا (Marhaban)!”的时候,她竟然抢先用标准的中文和我说:“嗨,你好!”我惊讶的问她:“你的中文怎么讲得这么好?”她继续用流利的中文回答我:“因为我长大后想到台湾念书和工作。”我接着问她:“那你以后想要做什么呢?”她说:“我的梦想是到台湾当志工,因为我很感谢台湾让我能每天来上学,不用像很多叙利亚小朋友一样只能流落街头或是去当童工。长大后就换我帮助台湾的小朋友!”


站在我左边的是 Maya,她前面和我右边的是她的弟弟

Maya 的话震撼了我,一个从小就因为战乱而被迫离开家园的孩子就有这样的自信,相信自己也能成为别人的英雄,相信自己就是让这世界更美好的理由。那我们又怎么能不相信自己呢?大学时的我们总是如此相信,相信自己站出来,就是改写历史的一点力量;相信坚强起来,我们才不会在生命中丢失温柔。我们能够这样相信,是因为台大充满各式各样的学生与立场,不同的声音能够彼此包容、相互激荡,所以当面对婚姻平权、司法正义、死刑存废的议题,我们懂得在顺风中反躬自省,敢于在逆风中挺身而出;我们能够这样相信,是因为一路上有聪明善良的朋友与同学,我们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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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校后,我们也许会逐渐丢失曾有的相信,而留下什么,我们就成为什么样的大人。


摄影师|陈宽瑜

期许未来的我们,不会在一连串的妥协后被世界改变,而能够继续相信自己可以改变世界。改变看似困难,但想想这四年,@节不见了,操场跑道变蓝了,姐妹花鸡排搬到校史馆了,学生证变“亮眼”了。想一想,世界被改变其实没有那么困难。你都能抢到森多概(森林多样性概论)和地调(地质调查导论)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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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我们从不同的地方走进,如今,我们要从一样的台大出发。谢谢台大,给了我们自由、丰富、美丽的学习天堂;谢谢老师,在学业与人生都给予我们无尽的知识与温暖;谢谢爸妈,在家庭革命之后仍支持我的每一个决定;最后,谢谢出现在大学四年的每一个同学,看看你左右的她和他。虽然我们将送别彼此,各自启程迈开步伐,但未来的每一步路,我们都会带着一部分的彼此前进,让这个世界有一点变化。祝大家毕业快乐!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