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解性奴处境开始,看见双重种族剥削,人格与母权的剥夺、种族清洗的迫害,让雅兹迪妇女走上反扑父权的一条保卫之路。

将“性”与“奴”结合下的产物代表着一种极端的剥削,尤以男性对女性的生理与情感的变态压榨,但除此之外,剥削性奴的行为下,伊斯兰国 ( ISIS ) 的强烈种族与宗教清洗才是最令人发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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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 ISIS 直接迫害最深的伊拉克库德人分支的雅兹迪 ( Yazidi ) 族为例,因为信奉孔雀天使(Peacock angel)雅兹迪妇女,在其教义规定下若与非雅兹迪教派之男子婚配,则生下之孩子则不再拥有其纯正血统,而受到强暴的妇女,身心灵也因原生宗教的强烈排他性而遭族群孤立。

即便如此,但伊斯兰国的逊尼派却对他们多有歧视,更称雅兹迪是“恶魔的信仰者”。故这也是 ISIS 进行大规模的性奴搜罗播种行列,目的是将雅兹迪族计画性的灭族与建立新一代混种小圣战士作战计画。(即将性奴生下的孩子从小进行激进恐攻教育,并推翻其母族的一切文化)

如果用男性对女性的“强暴”做出等级上的区分,那这样的种族清洗可谓是最高极,从一开始的情绪威吓、肉体蹂躏、到整个人格及母权的剥夺,无怪乎任何被俘或已被强迫做性奴的女子会把自身的性命赌上一把,因为比起死亡,被凌虐式的轮暴性侵乃至怀孕生子(或怀孕后被强迫堕胎)后暗无天日的人格摧残,逃跑或挺身拿起枪杆回击敌人也只能是她们唯一可以依存的生命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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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奴牵涉性贩卖

性奴按年纪及姿色订价拍卖。7 岁至 18 岁价格最高,处女另行计价;已婚妇人则折价等。就像人类原始部落社会,父权社会早已把女性当作“资产”对待。伊斯兰国利用 WhatsApp 和 Telegram 在内的手机社交软体发布性奴广告,他们会在上面建立所有性奴的资料库,包括照片、姓名以及她们的“主人”等信息,这里的性奴广告会时时更新,每一位性奴都需要被迫找“主人”注册登记,以防逃跑,他们甚至出版了一本《性奴使用手册》

以下为节录:

Q. 和女俘虏性交被允许吗?
A. 是的。全能的阿拉说:“信仰者是成功的⋯⋯在女色上是慎行的,除了他们的妻子们或他们右手所辖的俘虏之外,对于这些人他们是不受谴责的。”

Q. 贩卖女俘虏是被允许的吗?
A. 女俘虏和奴隶的买卖、赠与都被允许,只要不造成穆斯林社会的损害,她们是可自由处理的资产。

Q.和未达青春期的女奴隶性交是被允许的吗?
A.如果她适合性交,是被允许;若她不适合性交,享受她性交以外的部分。(如劳作,炊事,或女佣)

Q.殴打女奴隶是被允许的吗?
A.为纪律而殴打是被允许,为欢愉或虐待而殴打不被允许。不允许打脸。

即便是牵涉性贩卖,雅兹迪妇女及儿童在被贩卖及转手的过程中,受到不同程度的轮暴及奴役却无法估算,有的甚至受虐至死而被丢弃在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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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宗教霸凌的反抗者

“比起肉体的折磨,我们被强迫皈依伊斯兰教的道德折磨更令人沮丧。”这些雅兹迪妇女一生中几近与世隔絶,生活贫困,对于从小接受单一教派指引的她们,雅兹迪人生来便是雅兹迪教徒,这是一个不能选择也没法改变的事实。

面对伊斯兰圣战士胁迫,他们通常一手拿着棍子,另一手拿着枪,不改信其教派者即死,但通常选择枪杆者也没有立即被杀死的权利,而是像动物一样被捆绑,隔离并遭受殴打并遭强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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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IS 视维护阿拉的信仰为最崇高而神圣的任务,属逊尼派中的瓦哈比派对待不同派的穆斯林有严格的标准,更胜对基督徒的程度,认为非哈瓦比派都是判教者应该处决。故通常雅兹迪的性奴们,都是经历了家族内男性族人被杀等不堪回首的往事后,再度被胁迫皈依伊斯兰教。

“你觉得在亲眼目睹自己亲人被杀后,还可以真诚的信奉阿拉吗?”

就算是在生存条件下被迫改信了伊斯兰教,在一次又一次的奴役及性侵后,无利用价值的妇女还会被活体摘除器官做为 ISIS 筹募资金的来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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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活着,就是为了复仇,为了我们已故的亲人,还有遭遇同样暴力胁迫的妇女,应该要团结一致,完成我们在世上的唯一选择,也是雅兹迪人的神圣使命。”

性奴“情欲化”是西方社会下的一种集体窥视欲

如果只用“性奴隶”来描述这群遭受不幸的雅兹迪妇女,或只强调她们受侵犯的过程与经历,这是一种遭简化的报导及书写,也不是她们所乐见的。经过媒体渲染式报导产生扭曲认知,如市面上贩卖的女性写真书,拥有蓝眼白皮肤的异国女性加上圣战士们夸张化的侵略式的性行动对于某些青少年而言是某种猎奇的休闲娱乐,或者和一般罗曼史小说中的女奴形象好似有些重叠,又或只是表浅的惋惜红颜薄命等浅层共鸣。

甚至更严重者,这样的报导更加速了阅读者对“圣战士新娘”的变相认定,一是认定自愿当圣战士新娘的女性被强暴活该;二是认为被强迫当了性奴的女人终究无法回归文明的西方社会,因为经历了不正常的性关系(男性为女性带来痛苦),女性多会对一般的男女关系产生幻灭,或是走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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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女子军队——从 ISIS 性奴到女子保卫队

战争摧毁的家园和被残忍屠杀的亲人,加上她们被性侵后被迫脱离了原有的社群,加上对宗教信仰的转换及矛盾,她们的复仇并不止是为了生存,她们还想要为自己发声,不单单只想依靠西方社会的救援。

“太阳女子军队”(The Force of the Sun Ladies)全由雅兹迪妇女组成。160 名队员中,有的是从 ISIS 救出的幸运儿,有些是仍被狭持女性的家人及朋友。即便如此,在中东妇女的组织动员比起男性武装份子更为困难,因为人们普遍认为女性仍是弱者。

民歌手基德诉说自己发起了这批“太阳女子军队”过程中,仍不断遭受同族的质疑及攻击,但她不弃馁,终于在一名库尔德武装部队将军的帮助下成军,并招募更多女士加入其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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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这批娘子军已在基地接受 2 个月的 AK-47 突击步枪和发射炮弹培训,现已成为库尔德武装的常规单位,并参与解放辛贾尔的战役。

从受害者到保卫者,代表着雅兹迪妇女最深切也最无奈的抉择,对粗暴野蛮的父权文化终极的反扑。

她们受的伤,不止是生理上的剥削,还是心理上的折磨,更是社会上族群存亡的历史命脉,而复仇,也许正点燃了一点希望的火花,女性的力量也正在这块血泪交织的土地上慢慢地发酵,记录成一本属于雅兹迪女性的特别书写。

引述 2016 年萨哈罗夫人权奖得主 Nadia Murad 及 Lamiya Aji Bashar 的发言

“我们很感激且荣幸能得到萨哈罗夫人权奖,但欧盟能做的更多、且一定要做更多。欧盟一定要根据事实,将这整起事件称作:对我们人民的种族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