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所有做梦的人,哪怕他们有点儿傻;献给受挫的心,和苦中作乐的我们。献给筑梦的人,哪怕他们有点疯;献给受伤的心,和疲惫不堪的我们。”导演查泽雷的新作《乐来越爱你》是以爵士伴奏的关系命题,梦想面前,我们都活得卑微而用力,跟着蜜亚与赛巴斯汀的脚步,可以重活一回。(内容微雷慎入)

蜜亚在好莱坞片场的咖啡厅工作,窗外街道上不停 rolling,她感觉成名靠她很近,经过片场场景,她想像自己是下一个神气的女明星。失败的试镜经验一次又一次把她推得好远,她看着漫不经心玩着头发的面试官,觉得自己在梦想面前,活得非常卑微。

赛巴斯汀想开一间自己的爵士酒吧,正统的那种。他不忍爵士没落,不忍范毕克爵士酒吧沦为森巴小摊,不忍这时代的人真正懂得爵士前就先讨厌了,他从极富生命力的爵士乐里借来力量,人生可以不要观众,就为自己好好活,他在梦想面前,活得非常用力。

在洛杉矶这星星之城,他们不停撞见,撇撇嘴说并不爱你,再到电影院里轻触指尖,星光正灿烂,他们飞起来,月光下慢舞,长而尖锐的喇吧声,成了他们的暗号。

相爱如爵士乐,她是他的 another day of sunshine, 他是她的 someone in the crowd。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美好年代像四季,正要绽放,正要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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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那双落魄而明亮的眼睛

他们都有一双落魄而明亮的眼睛。梦想好浪漫,而现实很艰难,你想人们是不是忘了告诉那些急着做梦的孩子,做梦也要付出日常代价。

比如说,你得先在餐厅里弹没人在意的背景音乐,每敲下一个音你都觉得背弃自己;比方说,你久久盼来的一次试镜机会四秒就结束了,对方说门在你后面赶快离开;比如说,熬了好几年,你发现自己只剩下梦想没有一毛钱,每天的日子只剩下委曲求全,在做个任性的孩子与世故的大人间摇摆不定。

蜜亚与赛巴斯汀,他们坚信对方,偶尔怀疑自己。《乐来越爱你》里的梦想与爱情都直觉,彷佛有乐音在前方引领脚步,直觉确实美,但直觉也最有破坏性,要你割弃所有对安稳生活的渴望。

一个人倒是容易,有了爱情之后,现实跟梦想变得复杂,他不愿割舍的东西多了很多,他很贪心,能不能全部都拿?原来最让人心碎的争吵是这样,那张餐桌,摆着越扯越远的现实;原来最让人不舍的放弃是这样,我们这么用力,这么相信,还是可能输给现在,我们没有什么都想要的选项。

季节更替,他们错过彼此生活的片段,演唱会现场四周闹腾,她望向台上的那个人,突然觉得陌生,他喜欢他弹的音乐吗?当她站上舞台,怯弱地望向人群,发现他并不在,她最后一次放手一博,只望见命运的残酷。

同场加映:无法实现梦想吗?那么把梦想剪碎吧!

city of stars, are you shining just for me? 星星很耀眼,于是没人注意到追逐星星而坠落的人,梦想与爱情不是二选一的是非题,但它们的答案始终缠绕在一起。他们的现实一节一节错开,失落之余有一点难以言喻的安心,无论如何,我希望你都走在梦想的路上。

于是那一段才这么美。他顺着记忆找到图书馆对面的房子,按下一声长长的汽车喇叭,不是为了弥补爱情,而是为了让她依然有做梦的权利。我若爱你,就是爱你这么傻气追着梦的样子。

如蜜亚那段精彩的独白,“我姑姑曾经住在巴黎,有天她经过塞纳河,光着脚,她微微笑着,看也不看就跳入河中,河水寒彻骨,回家后大病数月,她说时光若是重来,她会再纵身一跃。献给所有做梦的人,哪怕他们像个傻瓜。”

我与你之间,此时此刻能拥有的一种结局

“我们在哪里?”

“格里斐斯公园。”

“不,我是指,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

他们最后去了哪里?我们最后去了哪里?

带着行囊,他们启程,春夏秋冬,于是五年之后,他们再次在星星之城相遇。街道上是她的画报,她是女明星,牵着爱人的手,循着爵士乐音踏进酒吧,看见自己当年顺手画的那面招牌,Sebs,他们曾经的音符记号。

他站上台,她就做他最认份的观众,他弹的比当年更美,多好总算没埋没了他的才华。未来从转角撞进来,带着残存的昔日影子,回望自己才发现,我们已经是所有自己期待的样子了。走在成为自己的路上,有些人有幸能一起走,有些人不能,必须落单。

许多关系都是这样子的。而《乐来越爱你》给了很美的一种画面。我与你之间可能有一百万种结局,喜欢或讨厌,每个时间点的选择都指引我们走向一个特定的方向,而我们此时此刻,只能活在我们能够拥有的这一种。

我们在哪里呢?我们在自己选择的现在里。

我想我要记得酒吧回眸,他们最后释然的一眼。因为你曾走过我的生命,因为你曾见证我的梦想,因为你见过所有我落魄的样子,因为你参与过我的过去,我才有此时此刻的现在。我们没有走在一起,你活在我的记忆里,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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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祝福彼此成为想要的样子,即便可惜,总归也是美的,就让我做你永远未完成的爵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