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茄子皮的【治愈日记】来到第三章,这条路请你坚持走下去,我们来认识“麻痹”这件事,麻痹是最好稀释痛苦的方式,可是为什么到头来我们终究孤单?麻痹时换来一切宁静,清醒了却格外痛苦。嘿,一起展开这趟拆解麻痹的旅程。

第三章. 麻痹

喔,所以我发现了酒是好物,喝了酒就很容易闭上眼睛,思绪暂停了、世界停止运转,被乌云占领的心也彷佛得到了暂时的静止,或许透过酒精行使的麻痹是种最轻松的解脱仪式,是一股可以让我和乌云和平共处的力量,也是那一颗尽管身陷乌云密布中,仍能高挂夜空、光芒闪烁的月亮。

酒精的剂量愈多,视线就显得更加的柔和,世界在这模糊的视角底下开始朦胧,这是一种浑沌却又真实的感觉。喔~月光的平静温柔,无限上纲地追加酒精,世界的线条慢慢模糊,这一种“朦胧的美感”,竟让我产生了一种美丽的错觉:“或许乌云的存在,是为了让我与这般迷人的“月光”在俗世中邂逅呀!”对,你没有听错,后来我发现,一切都只是“错觉”!是两个人唤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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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人,是电影《奇异恩典》中的威廉(William Wilberforce),他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威廉是一位英国的政治家,推动英国“废除黑奴”运动的领袖,早年倾全力推动废奴运动,但是屡遭挫折、积劳成疾,常需要靠吸食鸦片来稀释身体的疼痛。有一天晚上被恶梦惊醒的他一脸憔悴,梦到了黑奴船上的非洲朋友们活在水深火热中,彷佛人间炼狱,管家听到他大叫后,慌张急忙地穿越房门而入:“先生,来点鸦片,这可以稀释你的痛楚.”威廉怒斥:“我的感受可以被稀释吗?”

《脆弱的力量》一书的作者 Brene Brown 也说过:“麻痹了痛苦,也同时麻痹了快乐!”后来威廉结了婚,电影中有一幕令我印象深刻,在他的孩子即将出生前,他因疾病之苦痛的在地上打滚,妻子很紧张马上要去拿鸦片却被他制止了:“亲爱的,我全都丢掉了,宝宝快要诞生了,我要让他看到最真实的我,最真实的我!”尽管咬着牙,他还是微笑不止,笑的很自然,也很灿烂。

“我呢?开始沉溺在酒精世界,我的感受,可以被酒精稀释吗?”

另一个人,是当兵时期一位有长年菸瘾的学长,有天一位学弟违反了规定,在寝室里面抽菸,他怒斥:“你不知道菸味很臭吗,为什么在寝室里面抽菸?”我傻了,好奇的问他:“难不成,大部分抽菸的人自己都不喜欢菸味?”“当然阿,抽进去的味道和闻进来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我好奇地尝试了几根,不一会儿便因抓不到诀窍放弃了,最后我做了一个好玩的研究,访问每一个部队里的人,他们开始抽菸的原因是什么,找出明确的“时间点”,如果曾有戒菸过,就询问重新开始抽菸的原因与时间点,大致上有三个共通点:

1. 面临生活的重大转折(挫折,例如:到新环境生活,结束感情关系...)
2. 孤单寂寞觉得冷(多来自1.)
3. 因为旁边的人都在抽,所以就开始(或重新)抽吧 (一种交际应酬的媒介,“环境”的力量)

哇~多么惊人的发现阿,看来麻痹是最有魅力的“逃避”,不需要像是“假装正面”那样得承受强大的“反作用力”,麻痹过后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也不会去影响到别人,彷佛透过静止的世界换来了平静,是很棒的“乌云调剂散”呢。

我内心马上升起了一个抗议的声音:“嘿,你有听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将麻痹譬喻为可以和乌云共处的月亮就算了,还说不会影响其他人?你的逻辑也被酒精麻痹了吗,他麻痹了自己对菸味讨厌的感觉,让你和他的肺来承受,然后再以‘交际’之名,邀请更多人来参与这个集体麻痹周遭人的过程,美其名是邀请,说是一种霸凌也不为过,这叫做哪门子的‘不会影响到其他人?’我猜你不太爱看台湾的新闻,喝酒闹事、酒后驾车致死、二手菸导致肺癌、为买毒贩卖亲儿子、强暴妇女,喔,你亲爱的月亮不只可以镇静乌云所带来的不平静,还深深了‘最大化’了它的影响力,醒了吗? 听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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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心的声音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我觉得有点过度诠释了,再怎么说这也是大家自己的选择阿,选择加入了集体的麻痹,自己的人生本来就要自己选择、自己选择的自己承担,用不着说得好像一群人同流合污的样子。再说,我有点了解大家的感受,可以有夥伴的话,谁要选择孤单寂寞呢?如果麻痹了就可以假装世界停止运作,那就一点也不孤单了,因为在我们的社会中不是只有菸、酒、毒可以使人麻痹,《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的作者保罗・科尔贺也在新作《外遇的女人》中写到:

“我开始向自己坦承一些根本不该说出口的隐忧,例如:世界停止运转,不只是我的世界,而是我身边所有人的世界,我们与朋友碰面,总是讨论着一样的话题,尽管题材新鲜,但老实说,这是在浪费时间与心力,我们只是想证明生活依旧充满趣味罢了,人人都要努力压抑自己的不快乐,我后来发现其实我并不孤单,因为我附近的人都遭逢同样的问题,但大家全都假装人生如常运转。”

 “这都是大家的选择,没有人可以批判其他人所选择的生活方式,难道自我麻痹的活着、与周遭人互相伤害的活着,就不算是活着了吗?”

呜呼哀哉!我开始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痛苦,因为很明显的,尽力保持“清醒”才是我的选择,然而,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时候,我只会被当成喝醉的那一个,拜托,我不想再继续喝下去了,更不想要吃一些奇奇怪怪的药让我可以安稳入睡,上一次去看心理医生时,他把我的乌云归纳成“季节性的周期”,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可以随心所欲运用季节的力量使我沉沦在乌云的垄罩下,那不吃药的话,难道要我去练习可以移山倒海、改变季节的“仙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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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了以前小时候,忘了在哪一部电影里看到的台词:“姑息只会让侵略者更加的猖狂!”关于乌云的黑与深刻,压抑使它的密度变的更高,逃避和麻痹般的“姑息”,则使这乌黑的侵略者更加猖狂了。我不会放弃,不想压抑、忽略,更不想持续自我麻痹,所以我学会了另一种通俗的生活艺术-如果自己承受不了、又不想寻求暂时的麻痹,就把自己的不舒适转移给别人吧,俗称为“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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