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鲜少有人理解真正的自己,唯有你接受了本质上的纯洁与不洁,才能找到更进一步与自己相处的平衡。

我和我的熊跳舞
我教我的熊玩球
他们说这熊多可爱
又黑又大又毛茸茸

你们可以欢呼吹口哨
你们可以丢花拍拍手
谢谢你们买票进来看我和我的熊
(对了,它喜欢小碎花和奶油糖)

但是
请观众一律站在白线后

——潘家欣,〈驯兽师〉,《妖兽》

要与自己好好相处的话,妳得承认一件令人不太舒服的事:在生命的底层,最最诚实的地方,我们从不想听任何人说话。

而那个不听人说话的部份,才是妳一直爱得最深的。

为什么要让别人高兴,为什么要害怕被拒绝,被他人的话伤害呢?没有人能教别人怎么活着,一切的迎合都是虚伪的期待,一切的聆听都只为了展现修养,或者从说话者那里学习一些经验。而一切对赞美的回应,无论谦逊或优雅,都只是礼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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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欣的这首诗让人想起20年前的动画《新世纪福音战士》。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可突破的绝对恐怖力场(Absolute Terror Field, A.T. Field),一旦被世界侵入,人也就不再完整。只是比起福音战士,她用可爱得多的熊来叙述同样坚定的拒绝。她和熊一起生活,教熊玩人类的游戏,勇敢地允许其他人对她和她的熊指指点点----甚至对观众们透漏熊的个性和喜好,这样的诚实几乎是奋不顾身的等级了。

我们可以看,可以说,可以称赞以及贿赂。但没有人可以跨过那条白线,我们作的一切,都在白线后方。白线的另一边,是她完整的,远比整个世界更珍贵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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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真实的内里,我们都反社会。哪怕让世界轻轻地只侵入自己一点,都会引起巨大的崩解。在心底最深的那条白线背后,每个人都是兽。

兽不听人说话。兽为什么要听人说话。

放心承认吧,没有关系的。不能正面面对这件事的话,所有的独处都是拉扯跟补偿,给予自己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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