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代里,选择你想要,你觉得舒服的生活,那才叫好生活,那才叫对得起自己的生活。

二十一岁那年的五月,我把所有东西都卖掉了。

电脑、相机、机车、搜藏了好多年的电影 DVD 和 CD 、几张绝版的黑胶唱片,在二手市集里与人讨价还价,贱价卖了一袋又一袋的衣服和鞋子。然后把生活装进一个四十五公升的后背包里,睡袋、简单的衣服、潜水面罩、笔记本、快干毛巾、小瓶装的盥洗用品。还有很多的未知、不安、兴奋、期待,总共7.8公斤。

它在我肩上任劳任怨,在我一吸一吐之间,我能感受到那沈甸甸的,不是它本身,而是在几乎要将我吞噬的质疑,以及与它相抗衡的兴奋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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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开始了7.8公斤的生活,在吉隆坡往仰光的飞机上,我盯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白,我脑海中闪过一些人的脸孔,他们应该都在找工作吧?有些人已经找到一份喜欢的工作,有些人则是进了想念的研究所。而我把所有东西卖了,几乎什么都没有,前往一个没有目的地的旅程,不知道能维持多久的存款,一张单程机票。

“你要去多久?”

“你要去哪里,做什么?”

“那你回来之后呢?”

我没有办法回答任何一个问题,我比谁的疑问都还要多。

“我是不是在浪费时间?”

“别人都找到工作了,你回去才开始来的及吗?”

“回去的时候应该一毛钱都没有了吧,要开始做些什么都会很困难。”

那样的想法没有停过,从小到大,我不断地被叮咛着应该要走在一条前往成功的道路上,用金钱与别人的眼光去决定自己的价值,从来没有质问过那个成功是谁定义的?为什么我得去追求那样的成功?生长在集体主义的社会里,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那样的道理。

同场加映:拿到高薪之后,我们真的就会快乐吗?

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生命会不断的给你惊喜,只要你给它机会。

在哪里都不是的地方露营,与游牧民族一起住在沙漠里,以换工的方式考到了潜水救生员,搭上无数便车,用脚走过一个又一个的边境,借宿了世界各地的沙发。不管在世界上哪个角落,都有人用着自己最舒服的方式生活着,同样的,也都有人硬逼着自己去过着不想过的生活。

马塞族人的房子是用牛粪做成的,每五到十年都需要重盖一次,他们把房子看成一种暂时性的东西,对于花一辈子的时间去偿还贷款这样的概念,他们摸不着头绪。住在红海边的贝都因人,因为没有冰箱,他们不懂为什么要去捕自己吃不下的鱼。那个伦敦来的男人,辞去年薪数百万的工作,搬到柬埔寨去改善童妓问题。加拿大女孩的父母花了大把积蓄送她去瑞士学习饭店管理,毕业后,她选择在南亚走过一个又一个的村落,教当地妇女怎么在自己家门口卖起家常菜。那个乌兹别克女孩,离开家时身上只有三百块美金,靠着以工换宿,她就这么跌跌撞撞地在世界上闯荡了好多年。住在巴黎蒙马特区、在高级政府机关拥有一份稳定工作的她,过者许多女孩称羡的生活,但在几年后,她决定回到乡下和妈妈一起卖手工果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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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都没有人告诉我,你不一定要去追求别人定义的成功,你可以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你可以用你最舒服的方式生活着,你可以重新定义所谓的快乐与幸福。在那之后的三四年,我仍然过着背包背起来就是一个家的生活,仍然无法回答大家的问题,在被问到“你这样的生活总是要结束吧?你之后又做些什么?”只能支支吾吾。

但是我内心的疑惑没有再出现过,感谢自己在那年给了自己犯错与尝试的机会,继续用着自己最舒服的方式,好好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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