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自主是亲密无间的前提。不要只是等好男人出现。婚姻无法使你完整,让你完整的是你自己。

人们总问我,“啊?洛杉矶的副市长!你怎么做到的?”

女人喜欢把成功归因于幸运、失败归因于无能,而男人却将成功归因于能力、失败归因于运气差。我呢,我的思维方式可没那么女性化,所以我不会跟你讲我成功完全是因为运气好。但话虽如此,如果说一切完全靠我自己的努力,那也不够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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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经济理论中,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概念,叫做“路径决定”。大致是说,历史包含一些很边缘化的事件—一些意外事件,以它们为中心点引发巨大的变化,那么意外事件本身就具有了历史意义。最经典的案例是燃油发动机的发明,它导致了私人汽车的发展,从而引发了很多其他后果,比如个人移动、交通拥堵、汽车尾气污染,以及世界范围内的都市化进程。

当我回顾自己的人生历程,我看到一些事件和一些人对我就具有这样的路径决定作用,对我的发展路径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我上高中的时候,父亲给了我一架二手的佳能A-1相机。我于是雀跃着,开始用摄影表达自己。那时候还没有数码相机,摄影的成本很高,所以我在课外打工做店员,挣钱买需要的各种耗材。每照满一卷胶卷,我就马上冲向学校的暗房,手工冲洗底片和相片。

通常我是在下午放学后去暗房。进入暗房的时候,我会在门口站一会儿,让自己的眼睛适应暗房的黑暗;然后我就沉醉其中,时间飞逝而过。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定影剂那股刺鼻的味道,我用它将底片上银色的图像冲印到相纸上。每每照片冲洗完毕拿在手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就用不着再调节自己的眼睛去适应光亮了。

是摄影让我找到了内心各样情绪的出口—焦虑、痛苦、孤独、挫败,当然也包括我的快乐、疑惑和对这世界的好奇。我当时还不具备表达自己的笔彩,但我的照片可以代替万语千言。(一起看看:旅途路上,摄影记录感动每一刻

有一天,我高中的摄影老师在暗房发现了我晾在那里的相片,将其中一张提交给世界上最大的综合博物馆—美国史密森学会—举办的国家摄影比赛。我的照片获奖了,于是在科科伦美术馆里,它跟艺术史上大师级的作品并排陈列了数月之久。

那是近三十年前的事了。回想起来,那个奖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它可是件大事。在那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但突然之间,我成了个人物,一个被这世界所认真对待的人物,一个有艺术细胞的人。那种猛然间变得信心十足的感觉,在我上了大学、放下了心爱的A-1相机之后,依然久久留存。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我在读大学期间,遇到了对我的生活产生深远影响的第一位了不起的女性—靳羽西。如今的羽西是位畅销书作家、新闻工作者以及商业和文化领袖,而当年的她已是中国家喻户晓的知名女性,中央电视台“世界各地”栏目的主持人。我在杜克念大学的一个夏天里,做了羽西六个星期的实习生,于是进入了她的个人世界。

在一起的时光虽短暂,却给我留下了永久的印象。遇见羽西之前,我所认识的中国成年人只是马里兰州郊区的一些科学家和工程师,还有杜克大学的几名教师;而羽西这位女性,却将中美文化那样美妙地结合在一起,教育并愉悦了数以百万计的人。

羽西教导我,一个坚强的女人必须自立。有一天,我问到她不动产的情况,她对我说,“Joy,永远不要满足于只给别人打工。想想要是你被解雇了怎么办?”

她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像对待这个世界一样的慷慨。那个夏天,我在生活成本高昂的纽约无处栖身,她就请我住在她家里。而二十年后当我们重新取得联系,她几乎已经不记得我,因为这么多年被她帮助和指导过的年轻女性已不计其数。

我假设你们当中极少有人见过羽西本人,所以我来做个补充:她具有一种非常顽皮的幽默感,这一点在她遍布世界的娱乐界和政界的精英朋友中是出了名的。如果你有机会跟羽西面对面,千万不要错失良机,一定要领略一下她的超强幽默!

羽西这样的中国女性在世界上绝无仅有。三十年间她对社会的影响遍布全球。我非常幸运,在大学那可塑性很强的阶段认识了羽西。以自己为标竿,羽西教会了我将目光转向更加广阔的苍穹,让梦想飞得更高、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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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年,在我二十一岁的时候,又一个关键性事件发生:我从杜克大学毕业了。我知道,我虽爱我的家人,但必须走出那个与世隔绝的美国华人社区,伸展自己的双翼。于是,在一文不名、也没有任何熟人的情况下,我来到了三千英里之外、阳光明媚的洛杉矶。那是我能走到的最远的地方了—再远就是茫茫太平洋了。

那时我并不知道洛杉矶对于难民、寻梦人和格格不入者来说是个圣地。而我就是个难民、寻梦人,更是一个格格不入的人。我想在美国其他任何一个大城市,都无法想像像我这样的人,二十一岁时到来,十年后能当上副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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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还是一个完全不理会正统学说的地方。这里流行的口号是:“我行你也行”。在这里,人们不关心你来自何方,只在乎你往何处去。

举个例子吧。在东海岸,你有时会看到名片上的名字带着一个罗马数字,比如“约翰·爱德华·汉考克四世”。这是一个标志,表明此人之姓氏有一番来头,于是在家族内代代相传,并在遇到的每一个人面前郑重宣告。东海岸的人收到这样的名片后,都会对名片的主人肃然起敬。

而如果一个洛杉矶人收到了这种名片,只会对名片的持有人心生怀疑:“你怎么回事啊,老兄?你干嘛要告诉我你曾祖父是谁?你自己做不来吗?”洛杉矶成为世界创造之都绝非偶然。

我抱着这样一个梦想来到洛杉矶:我要成为一名成功的房地产开发商。我要建设新型的环保社区,让人们既能在里面工作,又能在里面生活、生儿育女。

最初几年,为站稳脚跟我拼命工作。我住的是狭小的公寓,吃了无数的泡面。生活充满艰辛,我也时常感到恐惧,对自己做出的选择产生忧虑和怀疑。我在UCLA读了两个硕士—房地产金融专业的MBA,以及城市规划的MA。UCLA给了我系列奖学金,再加上部分学生贷款,以及我在房地产领域没有间断的工作赚的钱,我在经济上得以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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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地产开发是个赚钱的行业。几年后,我赚钱多了起来。我的老板告诉我:“Joy,作为开发商,你得学会喝Scotch。”于是我学会了昂贵的苏格兰威士卡的喝法—十六年的莱根法尔林,加一点点水,不加冰。

后来,我买下了市区的一个公寓,从那里可以俯瞰洛杉矶的迪士尼音乐厅。我把它交给朱音哲(Annie Chu)来设计。音哲是为那些白金销量的音乐家和主流电影明星做设计的顶级设计师,也是一位美籍华人。她能帮助我做设计实在是很慷慨的举动,因为我的公寓很小,装修预算也多不到哪里去。公寓表面的装饰用的是最便宜的材料,但却用了非常奢华的颜色。那个公寓对我来说不止是一个家,它还是一个避风港。每当挣扎了一天之后,我可以缩回到这个属于自己的避难所,重获平静和安宁。

也有那样的日子,我感觉自己站在世界之巅。比如,外出时我穿着让我感觉好极了的靴子,有意地在机场跨步张扬;或者是穿着普拉达套装,脚踩细带高跟鞋,招摇过市—普拉达的秘密就在于,它挂在那里感觉并不怎么酷,可到了你身上就让你感觉特别酷。

那些时光令人兴奋也让人恐惧。有时候,我觉得自由、不羁、老练;有时候,我又觉得那一切都是伪装,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我是那么的困惑和孤单。每每回望,我总是想回到那些年去,好好抱一抱那个年轻的自己……

本文出自哈林文化《写给姊妹们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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