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才没多久而已,台北与北京,两个原本相当敏感的城市,现在已经可以直飞。从小稀稀疏疏的听电视在讲、听大人们在提,再加上历史课本里描述的国共战争、分裂的两岸以及回不去的老兵,这些意识形态有意无意地建立起殷殷学子们对中国的距离与不了解,因此总认为要踏上对岸似乎没那么简单。入伍后,受了国军的洗礼,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不过幸好,我们这个世代清楚地知道世界其实是平的,地球村的概念深植人心的结果,对岸不再是心生畏惧的地方,反而是值得冒险,一窥究竟的探险之处。

 

 

这次能有机会踏上中国,是因为老板期望能分一块对岸的大饼,因此带领团队前往北京参访。旅程中,我见识到 的是北京人的好客。某日下午,我们受邀到当地一位领导家里作客。这个“家”,并非你想像中的高楼大厦,而是一间具有百年历史的古厝。一行人在庭院高大的红枣树下喝茶、聊天,好茶搭配的不是别的,正是这棵树上掉落的红枣。

 

在台湾,我只吃过晒干的红枣,就是常用作食补的那种,没想到新鲜的红枣虽然外皮青绿仍是 惊人的甜。我们在这非常传统,却又翻新的四合院里,一面享受秋意的舒畅,一面沉浸在历史的古意中。而趴在地上那只喜乐蒂牧羊犬也没闲着,毛茸茸的大尾巴甩来甩去,在石头地板上打出声,它总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而马上我就明白了。多次的抛接球游戏,它矫健的身手崭露无遗。接的好,就赏一颗超甜红枣子,地上捡来的,虽然我想它应该是吃到不想吃了(因为满地都是),但因为是游戏挣来的奖赏,自是意义非凡。


 


 

接近用餐时间,我们被请上饭桌。尽管这是间要价上亿的古院,却没有太过奢华的内装,只有刚刚好的桌子配上刚刚好的椅子。而菜肴,也不是摆设惊人的满汉全席。我们同桌大约十个人,厨子烧的每一道菜都用小盘子盛装,一人吃上几口差不多可以清盘。

 

北京人非常重视饮食,这盘子虽小,却有超过二十道!因此我们每个人很快地就吃撑了。同中国人吃饭,饭桌上绝不能少、也不会少的就是好酒。领导吩咐佣人拿出在内地素有国酒之称的“贵州茅台”,这酒虽烈,但确实很香!一开瓶,香醇的酒气马上扑鼻而来,每人跟前的玻璃杯斟满了琼浆玉液。好菜配好酒,我体验到的,是北京城最典型的高级社交生活。


 

 

 

但应酬毕竟是应酬,应酬本质上就是一种倒吃甘蔗的活动阿!一开始好酒美食尽情享用爽快的很,但后来为了礼节与面子就开始逞强,不知不觉身体也承受了负担。虽然已经酒酣饭足,好菜仍是一道一道的上,我心里一边大赞北京人的好客,一边却想着究竟是有完没完,情绪相当复杂。

 

众多餐点当中的最后一道:老北京榨酱面,是我这次北京行中最难以忘怀的美食!它的面条Q软有嚼劲,深褐色浓稠的酱汁虽然外表普通但口味却是细腻到鞭辟入里,配上小黄瓜丝搅和再一起,感动的美味就藏在这简单之中。

 

一趟旅程下来,换了许多高级餐馆,唯一不变的是每顿饭局都有酒,只是量多量少,白酒、洋酒或啤酒的差异而已。不会喝酒的人到中国,光是推酒就会推得很辛苦。听说曾经有位老板的女助理被某位领导敬酒, “我不会喝酒...”,尽管她试着想推掉,“我不管你会不会喝,你现在要不要喝?”,但领导却非常坚持。最后她只喝了一杯,就醉倒到旁边睡觉去了。

 

我深刻的体会到,想跟北京人谈生意,记得先准备好食量和酒量,因为随时都会用到。吃了、喝了才表示尊重、肯定与捧场,而这就是与他们搏感情的最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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