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儿是个特别的角色,我们必须选择“被社会切割”后的生活样貌,一起看见酷儿们何以在社会的锐角下温柔地活。

这周紧密下来参与了同志游行周围大大小小的 LGBT 会议和座谈,与中国各区的女同志朋友分享了成家各种的想像,聆听香港和新加坡组织者的困境和新出路,到了游行的这天我经常仍是难以感觉“骄傲”。暴露如我,从未因为自己的性向和身份感到羞耻,因为能够常常移动的关系,过惯了没有家庭拘束的自由生活,第一次在这个时间点能够在台湾渡过,反而让我感受压迫离我们仍是多么地靠近。(延伸阅读:感动上万人的同志故事:当婚姻将他们拒于门外...

以任何形式,或逃或奔走离开家的我们,能够一年中的一个周末在游行中嚷嚷;求学或工作的大部分时间,在另外一个城市不需遮蔽地,过着同志的日子,恋爱打炮失恋喝酒。然后我们就因此满足快乐了吗?我们感到骄傲了吗? 

家的牵绊和和性别的束缚,不会从我们或短或长的迁移中自动离去。同志能拥有的自由,尤其是搬离原生家庭另寻庇护所的自由,常常也造就了身份上的断裂。也许除了极为幸运的少数人,能够完全坦承自己所欲望,却在各个领域仍拥有所有。但大多的我们都做过割舍,接受某种永恒的、酷儿的不完整。

就像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跟我自己的亲人或朋友说明白,我为什么不愿将自己的后半的所有人生耗费在美国;就像当我面对情人和原生家庭必须经历的长期抗战,有时候仍是会感到无助和任性,并不能总是做一个强壮的人,即使我手握着这些自身的经验和理论,我的脆弱常常比我的理智诚实。因为我知道那有多么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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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酷儿的身体和意识里,我想我们永远无法得到那所谓的“完整人生”,那面对所有人事的“问心无愧”,因为这个伪善的社会就是必须塑造一些失败的、自我切割过后的我们,让侥幸的异性者继续感受幸福快乐的人生而生产下去。虽然如此我们还是得继续奋战,除了去追求那即便不完美中可得的成家美好,去用力地爱和存在,呵护所爱的人承载着相似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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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余,身为一个世代的运动,更重要的也许是去争取让每个人都有离家的权利,以及离家后,并非就得从此切割、掉头不回,却是能够拥有让彼此面对那些情感关系的支柱和勇气。到时,赤裸一整身的伤和温柔,再也不需去武装骄傲不骄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