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远走纽约的路主播带你重新感受生活,或许生活总在他方,但至少幸福可以在当下,就在自己身上。

我在纽约住的公寓,它有一个小屋顶,如果爬上屋顶往外看,可以看见形状特殊的帝国大厦,或是更南边的华尔街金融丛林。现在时间接近傍晚的六点半,住宅区大楼的灯慢慢亮了起来,形成一种有节奏的律动。我躺在屋顶上一张嫩绿色的大躺椅上,穿着我最喜欢的 T-shirt,整个人陷在软软的躺椅里,像被一个温柔的躯干拥抱,也被支撑所有身体的重量、期待、兴奋、寂寞、和迷惘。

我一边抱着电脑写文章,一边远看天空最底部的九分之一,呈现酒红的香槟色,慢慢间层向上,是一大片浅蓝。写到一半时,旁边两个金头发邻居来打招呼,他们看起来非常年轻,可能还在念研究所,坐在屋顶喝啤酒,偶尔可爱的大声吼叫,几架正朝着天际线远端飞出去的飞机引擎声,也盖不过他们讨论梦想的声音。

我们常常说写作要贴近城市,听它的声音,观察它颜色的变化,注意人们行走时脸上的表情。尽管我很努力,我却发现这件事情在曼哈顿很难做到。它的颜色太过斑斓,讲着 800 种不同语言的人群,实在很难归类。而在这个走路怎么还可能更快的城市中,或许每个故事都值得大书特书,也因此,更难起头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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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像,有这么这么多的人都在这里,建筑起他们的生活,找份工作、结婚、试着养育后代。很难想像,当我们以为美国是世界文化的重镇,而纽约又是美国文化的辐散地时,这座城市曾经经过这么大的攻击,然后有毅力的存活下来。

此时此刻,在地理的距离上,我离家非常远,但是看着曼哈顿天际线,脑袋浮现的却是台北几个小巧的公园,或是公园旁卖着豆花的小摊。以前让我觉得贫乏、单调的日常生活,织起一层淡淡的乡愁,把我包覆起来。说来真的好笑,我们总是在这里想念彼端,这个原则在我身上屡试不爽。从大学选择的科系、交的男友、居住的城市、甚至是某一天晚上看的电影都可以被挑剔--酷斯拉一定比我看的变形金刚四好看,为什么不买酷斯拉的票呢?(在居住在曼哈顿的时候,有一天我跟朋友说:“我真希望我能够去旅行,到一个遥远的国度,或许是中南美洲”我的朋友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欲望无止尽的可怕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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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个可怕的缺陷。

可是我这么想,大到一座城市、一个国家,小到一个人,都要趋进它的动能。我的动能或许就是这种一刻也停不下来的渴望:想有个更高的屋顶、更丰富的学识、居住过更多的国家。down side?我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真正的知足快乐。

在没来纽约之前,我常常会想要改变这个习惯、修正那个个性或想法。好像我可以戴着面具,或是穿起戏服,不做自己。但是今天傍晚,在这个住家灯火已经完全亮起来的此刻,在这样一个安静、小巧的、非常难得的曼哈顿静谧夜晚中,我想跟自己说,就这样,接受自己可能的样子,就算看起来缺陷很大,还是要睁大眼睛,用力地爱自己的每一个不完美的特质。

这其实也就是,在纽约841万人口,日日夜夜努力练习的精神,用自己独特的姿态,不迁就,不委屈,谱写个人的、和城市的光荣。而如果老了,当我想起这场年轻的壮游同时回顾一生,我期待自己真诚而开放,包容不同的可能性,就像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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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纽约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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