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她提出‘邪恶的平庸’的概念,主张“最极致的邪恶,乃出自最平凡的人之手。”就如同你我。

今天的 google doodle 又有新气象!你认不认识这位带着浅浅微笑,微蹙眉头,正提笔写作的女人呢?

 

她是政治理论家汉娜鄂兰 Hannah Arendt,德国犹太裔,今天是她 108 岁的诞辰纪念日!

说到汉娜鄂兰 Hannah Arendt,许多人心里应该先浮现出了《汉娜鄂兰:真理无惧》的电影片段,更不会忘记她提出‘邪恶的平庸’(The banality of evil)的概念,主张“最极致的邪恶,乃出自最平凡的人之手。”就如同你我。

让我们回到当时,看看汉娜鄂兰提出此理论的背景。身为德国犹太裔的汉娜鄂兰,在二战期间躲过纳粹集中营的威胁,流亡到美国。当时二战过后,社会舆论群起挞伐德国屠杀犹太人的蔑视人道行为,同为犹太人的汉娜鄂兰,当时自告奋勇到了以色列耶路撒冷旁听纳粹德国高官艾希曼(Adolfo Eichmann)的最后判决。

她看着在犹太人大屠杀中执行“最终解决方案”,被称为“死亡的刽子手”的艾希曼,惊讶地发现原来他再平庸不过,在面对所有控诉时,仅唯唯诺诺的以“一切都是依上级命令行事”回应。那场在耶路撒冷的审判,改变了汉娜鄂兰的思路,于是她更开始思考“一个如此平庸的人,为何会犯下如此残酷的罪行?”


图片来源:来源

身为“犹太人”代表的时代意义,没有让她因为自身的受害经验而蒙蔽了双眼(汉娜鄂兰曾在1940年代在法国被关入纳粹集中营),却让她把事情看得更加透彻清晰。留着犹太人的血液,汉娜鄂兰却以一支无惧的笔在《纽约客》写下这样的采访报导,替纳粹德国高官艾希曼 Adolfo Eichmann 辩护,1960年代,指说

艾希曼并非出于仇恨犹太人或因本性恶劣而屠杀成千成万的犹太人,他只是像普通的官僚一样尽他自己的职责,不经思考的每天盲从着上级交代下来的例行公文一样。

艾希曼不是恶魔,只是制度下的小丑。

艾希曼背后代表的问题是,他并非心理变态或有虐待狂,他是如此平庸的一般人,如同你我,而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从我们的立法机制或是道德伦理的层面来看,这样的平庸,比所有暴行的集合更加可怕。

“The trouble with Eichmann was precisely that so many were like him, and that the many were neither perverted nor sadistic, that they were, and still are, terribly and terrifyingly normal. From the viewpoint of our legal institutions and of our moral standards of judgment, this normality was much more terrifying than all the atrocities put together.”

文章一经刊出,各界挞伐的声浪不间断,千夫所指,汉娜鄂兰更被其他犹太人视为异己以及叛徒,当时她承受的心里压力,可想而知。但其实若非犹太人的身份,她又如何能直指犹太与纳粹的核心命题,进而提出如此深刻的思辨?思考是一把利刃,“邪恶的平庸性”背后代表的是“思考的无能”


《汉娜鄂兰:真理无惧》电影剧照

汉娜鄂兰曾说:“瞭解事实,不等于原谅。”看穿邪恶的本质,以及艾希曼在制度里头的位置,并不代表原谅艾希曼的所作所为。

最邪恶的事情是由那些没想过自己能选择是“善”是“恶”的人做出来的。这是最难过的事实。

“The sad truth is that most evil is done by people who never make up their minds to be good or evil.”

在那样的时代背景底下,汉娜鄂兰在一面倒的仇德思维中,执拗的站出来说了不中听的话,不畏舆论压力,紧握“思考”的重要性。先不论是否同意她的‘邪恶的平庸’论述,我们都该感谢在当时,有这么一个无惧的声音,告诉我们:“人类最大的邪恶,在于无法思考,只知盲从。”

同场加映:九位哲学家说:“没有思考,不算走过人生”

越是纷乱的时代,直言不讳的声音,越是清晰。

对应台湾最近发生的事情,彷佛永无止尽的食安危机,“他做了所以我也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盲目思维,或许在这样的一天,在汉娜鄂兰的108年冥旦纪念日,我们很适合一起怀想这样一位无惧的政治理论家,也一起找回身而为人,“思考”的能力。

推荐阅读:台湾最缺的不是有能力的人,而是能够负起责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