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你真正一个人独处是什么时候?你是不是独处个几分钟就开始焦虑,忍不住开始滑手机又或者拨电话给朋友?人是群居动物,偶尔周遭的人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的时候,竟会让人感到害怕,我们忍不住开始想找回和身边人的联结。但是其实,学会了独处,才能和身边的人好好共处。

以前我尝试创业、工作忙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别人的,若不是和创业夥伴在一起就是拜访相关人士,连自己的时间都拨不太出来,很少有一个人独处的机会。

当我收掉创业,成为一个靠接 case 维生的自由工作者(freelancer)时,生活中顿时多出了许多“自己的时间”,每当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时,总是不自觉地拿起电话打给朋友聊天,一开始我觉得一切都很自然、没什么特别的,久了以后发现,我竟然无法“一个人”独自走在路上超过 10 分钟,每次都会不自觉地拿起电话,渴望与人对谈,若不这么做我就焦躁不安,我这才惊觉,原来我是一个这么不会与自己相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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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阵子我和一个女孩子同居,住在台北一个很小的套房里,每次只要一个人在家时,我就会感到焦躁不安,拿起手机拨电话给她,问她什么时候会回家。或是透过打扫家里来消除不安,甚至有些时候,受不了一个人的家,就强迫自己离开那个空间,再次拿起电话打给朋友,种种的现象都显示出了一个结论——原来我不会跟自己相处,总是“靠周遭人在定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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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我获得了一个人的空间与时间时,我惊慌失措,不知道一个人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习惯吃什么、脑袋里头在想什么⋯⋯和那位女生分手并结束同居关系后,我发现我是一个“完全没有自己”的人,所有的价值、时间与空间都由别人所定义,我觉得我病了,病的好严重,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我才重新认同自己的存在,认同自己是“一个人”。

如果我连和自己相处都不会,那我严重怀疑,过去我到底是怎么和别人相处的,或许我从来“不曾”和别人相处过,只是一味地依赖,依赖旁边的所有人去定义我自己的存在,依赖别人的认同,依赖这种由外而内定义,空虚的“自我价值”。

不会独处的我,没有对“自己”的定义,当然也不可能拥有真正的“自信”。回想在尝试创业的时候,我常常很在意其他人的眼光,要满足别人的期待、做出其他人想像中的蓝图。状况好的时候我总是气势磅礡、雷霆万钧,然而在遇到困难与挫折的时候,就会马上退缩,缩回自己的洞里,与外界隔离,一阵子过后又因为害怕孤单,被迫“重新出洞”,出洞后以为自己拨云见日、雨后天晴,用这样的假能量重新面对生活与工作的挑战,然后面对困难后又重新回洞,就这样出洞、回洞,然后再出洞、再回洞,日复一日的循环,彷佛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泥淖,永远万劫不复!

一切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我不会面对一个人时候的自己,不会和自己相处。这件事听起来平常,却非常可怕,在这个世界上离我们最近的人就是自己,如果我们连如此“亲密的自己”都不敢面对,那我们怎么可能面对其他人、事、物,怎么可能经营好各种关系,或勇敢朝梦想迈进,这些全都不过只是虚假、无情的表面现象罢了。一个不能“独立自处”的人,是“不可能”有真幸福,更不可能带给周遭人幸福!

我不知道在我们的社会环境里,是不是有很多跟我一样的人,但是我曾经是个被许多媒体报导过的半公众人物,在这光鲜亮丽的背后,是一个害怕孤单、不会“独立自处”的懦夫,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这社会里应该有很多和我一样不会独处的人,他们将自己藏在社会的每一个阶级与角落,靠着“外界的定义”苟延残喘地生活,当有一天外面的依靠消失,就到了自我瓦解的时候了。想到这里我就心疼,于是我一定要写这篇文章,揭露大家“虚假的面具”,鼓励大家真实地去面对自己,做一个更健康、更好的自己!

“独处”简而言之,就是一门“学习独立自处的艺术”,我想用三个面向,和大家分享:“为什么独处很重要?”以及“如何练习独处?”

一、不会独处,就找不到“真爱”

我和前女友同居时,明明每天都在一起,内心却感觉很孤独。真正的原因在于我不会和自己相处,不懂得建“和自己的亲密关系”。

当初决定进入同居关系的我,很可能只是因为害怕孤独,这样的理由相当该打屁股,对于这位女生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因为我连自己都不认识,竟然胆敢进入一段同居关系,同居需要极度密切地相处与认识,不会独处、定义自己、认识自己的人进入同居关系会迷失自己、误会伴侣,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很大的伤害。(同场加映:八个小事,在同居前你一定要知道

像我这样不会独处的人,和别人相处也有很大的问题,因为我们从不定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当然也不会有自己的原则,不知道自己喜欢交什么样的朋友,喜欢和什么样的人交往或是更近一步,想要和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

我有两个朋友和对方结婚,然后离了婚,原因就在于男方是传统的大家庭,女方在家庭生活中被迫放弃自己的工作,被期待成为公婆心目中的样子,洗衣、煮饭、生小孩,男方也接收了来自父母的极大压力,两个人都因为婚姻关系而失去了个人的时间与空间,忘了独处、认识自己、定义自己的重要性,离了婚后,两个人都找不到自己,男方一度靠酒精麻痹、女方选择二度婚姻然后再次离婚,过了好些年,双方才重新学会如何过“正常的生活”。

不会独处的人,是不会有真爱的,因为在不学习“定义自己”的状态下,所有的吸引与结合都有着“另一个目的”,譬如说想要满足家人期待、脱离孤单,并非基于对自己的欣赏与认识,而遇见了自己欣赏与认识的人,这样“靠外力”捏造出来的感情,可能有着华丽的外表却华而不实,一旦外壳崩解,脆弱的内心本质就会毁灭这段关系,甚至伤害到其他人 (Ex:小孩与家人),所以我认为会独处的人才会遇见真爱,也才会有带给周遭人真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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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独处让人获得“真自信”,是培养个人魅力的最佳修练

一个人时候的自己,是最真实的,因为抛开一切外在的眼光,只有自己才能感觉并认可自己,这样深深的肯定与相信,由自己的内心深处发出,白话一点我们将其称之为“自信”。 

大部分的时间里,我们在生活和工作中都会和别人或一些事情互动,这是种生存下必然发生的社会关系,是人和人、人和事不断“互相定义”的过程,比方说我们的工作定义了我们如何和老板、同事相处。身处在重视儒家精神社会里的我们,连出生的先后顺序也定义了某些伦理关系,然后它们给我们指引,让我们知道自己如何与人相处、互动。

这些互相定义的关系当然都是必要的,但如果只靠这些关系生存,是相当危险的。好比有艘船想要航行大海,但船长却对自己的船一无所知,不知道可以航行多远、储存多久的食物、如何着陆,一心想着:“反正出问题就靠雷达传输,海路上有这么多艘船,一定可以彼此相互照应!”不料雷达突然失灵了,怨天尤人也没用,怪自己不够用心认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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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处”就是一种认识自己的修练,在丰富的外在历练后,与自己相处像是赋予自己一个“整理”的时间与空间,这个时候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只需要对自己负责就好。

独处状态下的自己格外的“真诚”,真诚的面对自己的感受,理解自己为何这样说话、那样生活,学习定义自己的个人价值,譬如说喜好、专长、厌恶的东西或人的类型、关心的事与议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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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自我认识让我们即使在脱离一个人的状态时,对自己也能够有足够的“掌握度”,工作、待人、处事自然流露出自信,这种自信从内而外散发出来,坚定无比、难以动摇,学会用这样的方式欣赏、尊重自己,然后将这般的欣赏用于工作、待人处事,久而久之形成了一股神奇的能量,感动自己、感动别人,我们给这样的能量一种称呼-独一无二的个人魅力。所以独处启发了一个人深层的内在潜能,也启动了独特的个人魅力。

三、独处就是练习“面对、感受、理解、认识、肯定”自己

最典型的练习独处的方式,就是“一个人旅行”,还有“写日记”!旅行就像是一种异地的反思,一个人的旅行让我们在最自然的情境下“正视自己”,堪称独处的最好修练。(同场加映:三种旅人态度,旅行不再只是移动身体)

抛开旅行社的既定行程,不要害怕错过这个名胜、那个风景,更不要被不知为何存在的“赶场文化”压的自己喘不过气,因为自己的旅行,只有自己可以定义!为自己决定主题、设计路线,更可以自以为是地赋予自己的旅程特别的意义。定义一个人的旅行,就像是生活与工作的“成果发表会”,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与社会关系下的责任,我们决定自己如何理解自己、认同自己,也可以在面对人生转捩点时,做为重新塑造自己价值观与生活方式的最好实验。

练习“独立自处”,简而言之就是练习去“面对、感受、理解、认识、肯定”自己,除了一个人的旅行外,写日记是一种成本很低,既简单又扎实的独处练习。早上刚起床或是每天睡觉前,将自己的今天或昨天做一个完整的回顾,简单描述一天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在这些生活的细节里,将自己“特别的感受”记录下来,尝试去理解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感受,理解感受从何而来。

最开心的一刻、最糟糕的一刻、愤怒、忌妒、幸福、无力感、充满能量、爽,对感觉的描述五花八门,然而这些都仅仅是人类发明的“语言”,比起这些语言的表达,我们还要学会“和自己的感受说话”,瞭解它们从何而来,就会知道如何定义自己,认识并形塑真正的自己。举一一个我自己的日记片段说明:

有天我路过台北车站前反核运动的现场,看到两派不一样观点的人互相指着对方互骂、谁也不让谁,我感觉很“无力”,我认真思考自己的“无力感”从何而来,发现若撇开立场不谈,我没有办法接受一个人带着“不能改变的成见”和人沟通,所以先不论反不反核,两个人在我眼中看起来是同样的一种人,那么的顽固、固守成见,绝对是我不会喜欢的人。

这一层理解让我认识自己的面向是,我喜欢、不喜欢和什么样的人沟通,或是喜欢用什么样的态度、方式沟通,所以不论我作为生活中的哪一个角色,家人、员工、老板、情人,我都会是这样的人,用这样的模式相处、爱人、领导,

写日记就是这么简单又神奇,让我清楚的面对自己的感受,然后知道如何从中寻找线索以定义自己,养成这个好习惯,久而久之一定会自然活出一个最真诚的、更好的自己!

撰写这篇文章时,我人在一个小小的咖啡厅里,对面坐着一位“正在独处的女孩”,她长发飘逸、素颜,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她,看起来没有特别的工作,桌上放了张小纸条,时而写写字、时而看着店里的小狗,不变的是,她的脸上总是挂着自信的微笑,我无法得知她的心中想着什么,但是和她隔着一张桌子的我,深深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与幸福。

学会独处,我们就体会的到“从内而外”发出的真快乐、真自信,学会经营和自己的亲密关系,我们就会爱人,有能力带给周遭人与社会幸福,问我为什么写这篇文章,为什么觉得独处很重要 ? 因为我相信:“独处的力量可以改变世界”。当每一个人都可以活出最真的自己,用最真实的自我与周遭人相处时,世界就会慢慢变好!

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然后天下就太平,一起修独处、一起改变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