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many编按: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文章、书籍,告诉我们该如何当一个社会接受的“100分女人”。有结婚的胜女,加分!太独立的剩女,扣分!从什么时候开始,身为女人要被标上分数了呢?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不需要被定义度量的个体,拾起那些被忙碌生活冲淡的梦想与希望,勇敢去追寻心中所向往的吧。记得大声告诉自己:“80分女孩,妳很好!


近来,由商业周刊优生活网站刊登的《最难嫁掉的女生类型:长相不差、条件不错、人好相处》一文,受到许多网友的关注,这篇文章的作者是老侨,着有《爱情市场学:80分女生,妳真的不够好吗?》。此文受到商周编辑的青睐并不令人意外,在当今资本主义挂帅的社会,老侨用商业的角度分析爱情,架构出爱情市场学,并且指出年过三十的女人在今日社会“滞销”、“囤货”的原因。每一家工厂在生产产品时,必须制定一套标准,才能做好品质管理。这篇文章以男性的角度发展出一套评比女人的标准,而且不论几分,没有办法“外销”的女人,就沦为“剩女”、“败犬”的类别。

每一个女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无法用任何标准来度量。这本书的书名《80分女生,妳真的不够好吗?》引发我的好奇心,老侨所谓的“不够好”是对谁来说不够好?如果是对“男人”来说不够好,我不解的是,为何女人的价值必须建立在“取悦”男人之上?现代女人和男人一样拥有许多权利,我们有机会受教育、在职场上展露头角、投身我们热爱的志业。女人的生命不因“结婚”而完整,也不因“未婚、离婚”而支离破碎。

我在伦敦大学攻读西洋艺术史的时候,教授要我思考一个问题“为何艺术史上没有伟大的女性艺术家”,当我脑袋里启动“伟大艺术家”的连结,“达文西、米开朗基罗、拉菲尔、莫内、雷诺瓦、比卡索、达立”等名字在我的脑海里盘旋,而其中的确没有任何一位女性艺术家。教授引导我从社会期许的角度探讨这个问题,我发现过去的女人没有“不嫁”的选择,因为没有受教育或是独立谋生的能力,她们必须结婚,并且终其一生替家庭劳动,而成为一位艺术家的代价是日以继夜创作,需要投注相当的精力,一方面来说,女人在替家庭奔忙之后已经精疲力竭,无法投身艺术创作,另一方面来说,当时的社会期待也不“允许”任何一位女性这么做。

我很庆幸我在一个“允许”女性追求理想的时代成长,从小到大,我接收到的社会讯息不但“允许”我像男孩子一样追求卓越,甚至“鼓励”我这么做。我从来没遇过任何一位师长因为我是女生而降低标准;步入职场之后,也从未有编辑告诉我,因为我是女生,撰文的品质求中等即可,无需更上层楼。老侨指出表现平凡的中等女孩让人有安全感,而且不会带给男人压力。这代表当今社会对女性设立的双充标准,一方面要求女人在职场上有能力、理性、专业、工作高效率,另一方面要求女人在职场以外的生活配合男人、温柔、体贴、不发表太多意见。

因应时代变迁,大部份的男性改变了他们的想法,他们可以接受妻子有赚钱的能力,甚至“希望”妻子有工作,但是另一方面,他们不见得认为夫妻应该平均分担家务事,也不见得认为他的妻子在家里有同等的发言权,或者换个方式来说,他希望他的妻子是中等女生,有能力胜任“中等”工作,赚取“中等”薪水,但没有聪明到跟他讨论事情时能提出真知灼见。其实并不是每个能力强的女人都拥有强势、霸道的特性;也并不是每个能力平庸的女人都温和体贴,不会带给旁人压力。胡适的太太江东秀虽然目不识丁,出身平凡,但她非常强势,以至于胡适特别“敬”爱他的妻子。在当今男女平等的社会,体贴他人是男人和女人都必须进修的恋爱学分,条件越好的人越应该学习谦卑,而非恃才傲物,自以为是。

除此之外,当今的单身女孩早应该摆脱“可怜”、“没人要”、“孤单”、“败犬”、“剩女”等负面形象。女权运动者努力了多少年,才让今日的女人有权利“选择”不嫁。有读过《傲慢与偏见》的读者应该知道,在那个女子无法独立谋生的年代,为了生存,女子一定要结婚,付出的代价也许是一辈子与没有感情的男人共度余生。这样的人生,难道因为结婚生子便“完整”了吗?现代的女人即便不结婚,也能以自己的能力追求想要的生活,在我看来,这是一场胜利,这些不婚/未婚的女人是胜女,而非剩女。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有其价值,那是不能以他/她是否结婚生子来衡量的。胜严法师和德雷莎终生未婚,蒋宋美龄没有生下一个孩子,他们的人生并不因为未婚或是没有生育而逊色。任何一位女子,即便她不像上述几位女士对国家社会有相当的影响,如果她选择一辈子单身,她的意愿也应该受到尊重,败犬、剩女的称号都是贬低女性的标签。

诚如我在《浅谈台湾婚嫁习俗》一文谈到,当今社会对于女人婚后的期许依旧是“迁就男方”以及“传宗接代”,根据女人的生理时钟,超过35岁后即为高龄产妇,因此在恋爱市场上身价下跌,反观男人,即便到了中年,择偶对象还是能够向下延伸,这可以说明为何《80分女生》的读者群锁定年近三十未婚的女生。这个社会的机制并没有因为男女生理时钟的差异有所调整,男人和女人医科毕业一样要七年,男人和女人取得博士一样要耗上好些年。而许多女人在达到这些里程碑以后,生理时钟已靠近不适合传宗接代的那端,如果没有对象,即便自己不急,四周的人也会施以压力。

人是社会的动物,一个人是否能够接受自己,跟他所处的社会是否能接纳他有绝对的关系,当一个社会对年过三十的未婚女性不接纳,或是发出鄙视的讯息,这些女性身处在压力之下很难接纳自己、欣赏自己、肯定自己。然而女人的生命价值绝不局限于结婚生子,一个没有结婚生子的女人也可以活得很丰富,我们的社会应该以更开放的角度欣赏这些“胜女”。可爱的女人,不要理会男人设下的标准、那些分数,以及无意义的标签,只要妳认真地过每一天,妳就是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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