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1日,降落在荷兰 阿姆斯特丹的 Schiphol 机场后,我便成了一个外国的人。

住在欧陆上的房屋或社区,邻居是进出此地十多年的公民。搭乘欧陆的交通工具,一起上火车、下电车,在繁忙的机场转乘、拖着行李奔走。吹着欧洲的风,晒着欧洲的太阳,淋欧洲的雨。超市的篮子是欧洲人在用的,一起在冷藏柜前挑选这几天的食材,回家吃着一样的香料。我似乎形而下的成了他们的一员了。

一个多月后的今天,从对任何事物都感到惊讶万分、惊喜连连。到不再专注着看着街道上的每一栋住宅,精心挑选最喜爱的阳台或路灯,急忙的从塞满杂物的包包中拿出相机,深怕错过阳光最美的角度。我想我更接近他们了吧?从台湾人渐渐的朝外国人靠近,是一个在外国的人。

和新朋友们讨论台湾,来自欧洲各地的交换生们,对台湾的认知参差。有的不论我讲几次“台湾”还是以为我是日本或韩国人,有的却和我畅谈曾经到台北游玩的经验,搭捷运真的很方便,英文不太通等等。

然后我发现很多时候,我无法用简单的几句话,和未曾听过台湾的人,介绍、形容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一个英国人在谈天中,随口问了句:“那台湾如何?”当下我脑袋一片空白。除了英文不够好无法用赘词随意带过之外,更让我答不出口的是,我想不出个干净又漂亮的一句话、一个事实、或一个状态,能同时精确真实的呈现台湾的原貌,又不失国民外交的使命,传达我对自己国家的热爱。相较于来自巴塞隆纳的女孩,她便自然反应的回答出:“巴塞隆纳真的很美!”但是我不会说:“喔!台北真的很美!”而且我也相信不会有一个台北人,用‘美’为关键字,来代表这个城市。

但这并不是因为我觉得台北不美,或甚至台北很丑,而是因为台北在这个同时,几乎和我互相表征。出身、成长在这里,她几乎记录了我这个人所有的过去,孕育了我的现在,我里里外外的构成,或是说我其实是一个台北的制品。而此刻对于面前的人,他们对台北的概念,将要因为我从无到有,如果他们没有机会再接触到台北、台湾,我、我说的话,可能就会是他们对于这个岛国的唯一印象。用三言两语讲完自己本身就困难,我们不会用“美”来介绍自己,更何况要背负起这样可能的影响。(而当然同时相较起欧洲大大小小的城市,台北大概也不会以美丽的景色着称。)

抑或是出于文化背景根本的差异,我并不知道对他们来说,台湾台北的样貌和内涵,要用什么样的语词,才能正确的让他们连结到脑中相符的构念。我不会浮夸的说台湾此生必来,不来一定会后悔云云,像观光局一样广告行销,顺便帮鼎泰丰多赚取一份生意。却也难以使用我的形容词,说出他们心中会听的到话。

然后那天我这个外国的人看了“台湾观光首支全球电影广告:Time for Taiwan”,听到捷运关门的警示音响起,立刻红了眼眶。导演用它的方式呈现了他的台湾,音乐、画面,回答了同一个问题:“那台湾如何?”用最简短却完整的方式。而我在意的并不是影片制作的好坏,抑或是底下的口水战。而是得到了一个可能,一个一口气把台湾说完,说给这辈子可能只听一次的人,台湾到底是如何的可能。

9470Km 的距离,够我看的清楚吗?可能可以,旁观者清;可能不行,我近视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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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荷兰:只是实际而已 阿姆斯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