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在一段亲密关系里,感觉到逐渐迷失自我时,该怎么办?是重新检视关系界线,或是花更多心力珍惜自己?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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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海苔熊:

爱情本来就不公平,我们的分开应该是一早注定的。我去了法国一个月,遇到了与我相反又相似的他。我们看见了彼此灵魂的颜色。一个月后,我立即坦白和当时的男朋友说了分手,与这个热爱自由却有一颗谨慎的心的他在一起。

他说他很爱我,他会把我放在心头,用尽全力去保护我。过往也有两段长感情经历的我,第一次交出了我极度怕受伤的心。在一起的十多个月,我由以往的公主病变身成为了小鸟依人。在差不多一年内,他提了六次分手,我们分了三次。

他的心比我更脆弱,比我更敏感。一次又一次的分手中,我一次比一次更怕失去他。每一次失去都很痛,痛到我以为我又要有忧郁症了。

他是一个暴怒的人,每次生气都会说出伤人的话语。他知道我的弱点,会加以攻击。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如此痛。慢慢在分合过程中,遗失了自己。他有很多压力无法处理,我非常清楚他也有情绪上的议题。他根本连自己也没有能力顾好,所以,分手是注定的。

他爱自由,他要追梦,他要存钱自己住,所以他选择放弃了我。最后一次分手后,我没有挽回,没求他别走。我跟他说我累了,不想再继续,叫他别自责,祝福他,还有要他把我放在他宿舍的东西还我。

他没有回应,好几次也是如此。我找了闺蜜联络他,想取回东西,让自己快点断掉这些虚假的希望。

但我的闺蜜找他的时候,责备了他处理感情的方式。他很生气,打电话过来骂我,说我是他遇到最差劲的人,比以往出轨的前女友还差。他说后悔跟我一起,说我是他最不值一提的一任,对我只有讨厌。

我只能不断道歉和解释,一个多小时通话后,我再传信息给他,向他道歉,希望他原谅我跟闺蜜。他觉得我包庇伤害他的闺蜜,更加生气,还用更激烈的言语骂我,最后还列了我差劲的地方,要我也列一张他的。

我拒绝,他说我根本是坏人却在外充好人,抺黑他,找人骂他,很虚伪。情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他的我,爱他爱到没有自己的我,在他眼中竟然是如此烂人一个。他封锁了我,完完全全走出了我生命。

我想爱情大概就是这样子吧,完全不公平,不讲理。可是最不公平的,是我无法像他恨我一样恨他,心底内仍然祝福他幸福快乐。

我想爱情真的是这个样子,即便爱得伤痕累累,仍然义无反顾。最后他所说的气话,他很清楚句句都是我的痛点,可是他都选择刺了下去。重来一遍,我也是会如此选择。比起道歉,我更想谢谢他。

我想跟他说:谢谢你,让我知道我能如此勇敢。谢谢你,曾经尽力爱过我。谢谢你,让我知道爱情真的很不公平。愿有一天,你想起我的时候,是快乐的。愿有一天,你会记得,我曾是你的太阳。愿有一天,你会不再恨我。请你一定要好好的,那我的眼泪才没有白流。最后,我能够祝福你,想你快乐,不是因为我放下了,而是因为,我爱你。

其实我知道他是善良的人,他一生气,对他家人和我,也会说很狠的话。最后他还在社交网骂我,虽然很快删掉了。我想我在乎的,是我的付出吧。我想我也有心疼自己,我也不是不爱自己的。

疗愈的过程很长,我找了心理师跟我一起走过,反反覆覆的,看不到出口。但愿有一天,我不再被他操控情绪,重新自由。

by Stephanie(点播时间:2020/5/10 下午 6: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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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场加映:“分手后,依然恨对方怎么办?”关系心理学:选择原谅真的能走出伤痛吗?

亲爱的 Stephanie:

看了你的故事,深深地替你心疼。在一段有毒性的关系里(Toxic relationship)[1],典型的状态就是会有一个生气(Angry)的人,还有一个受困(Trapped)于其中的人。

就像你所描述的,你已经在这段关系当中付出和牺牲很多了,但是对方还是用许多的言语来伤害你,长期下来分分合合反反覆覆,形成了一种失功能的关系(Dysfunctional relationships),相处的时候虽然有很多的爱,但是也有很多的压力,你很害怕对方随时会爆炸,也担心自己哪里做不好。

听完了你的故事,我联想到了三件或许有关的事情,提供你做参考:

  • 爱要有界限:许多的书籍都告诉我们爱一个人要有界限,把他的责任还给他,把自己的责任留给自己。不过真正操作起来却很困难,尤其是在一段关系里,你可能会好希望他对你有好感,好渴望他的眼神看向你,所以你会不知不觉越过界线,甚至在“有些事情没有达成”的时候责怪自己,有一种罪咎感。但你必须记得的一件事情是,他如果经常有愤怒的情绪,那可能并不是你有办法可以控制的。如果你总是为了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感到内疚[2],那么这个时候真正的问题并不在于你做得不够好,而是你错误地把他的人生责任,扛到你自己的身上[3]

  • 爱到迷失自我的时候,就是该暂停的时候:当你爱到发现自我(Self)的某一个部分好像不断被对方侵蚀,那么就要相当小心了,因为很可能在继续相爱或者是分分合合下去,对彼此都是一种伤害[4]。在你的故事里面,一开始是走入彼此灵魂的人,但后来却发现,他有许多的情绪跟愤怒,甚至用一些明明知道会让你受伤的语言来刺伤你。当你开始不确定这段关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是自我迷失的征兆。练习冷静下来看清楚到底怎么了,先暂停再做进一步的决定。

  • 有些人的语言攻击,其实是对自己攻击的投射:他讲了很多难听的话,甚至说过去他曾经出轨的前任都比你来得好。这些话让你非常受伤,但其实可能并不是事实。当一个人很了解你很爱你的时候,他总是能够知道你的痛点在哪里,并且从那个痛点狠狠地往下踩,这是一种蓄意损伤伴侣的行为,为的是在感情当中获得一种“赢”的感觉。然而许多时候对方嘴巴里面讲出来的那些很难听的话,很可能只是反映他的自卑,或者是他对于自己的厌恶。

那么要如何从这样的关系里解脱呢?学者 Abu Sayed Zahiduzzaman 指出,这是一个不容易的过程,其中关键的一个方式是:你必须减少对他身体上和心灵上的吸引力与依赖(no chemistry or sexual contacts):当你终于能够明白他所给你的其实是伤害而不是真正的爱,你会花更多的心力来珍惜自己,而不是向他证明自己有多好。

延伸阅读:“恋爱越谈我越没自信”经历情伤后,我要如何练习重新珍惜自己?

心理学 ok 绷

当你遇到一个责怪你、把你往死里骂的人,如果暂时无法离开他、如果对他仍然有感觉,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好好沟通呢?除了要辨别对方讲的话是不是真实的以外,也可以尝试使用伤害性比较小的沟通。在 Susan Heitler[4] 的经典着作当中,提到了几个很实用的沟通技巧:

  • 用“我觉得”代替“你让我觉得”:沟通时使用“你”开头的句子,容易让对方有一种被指责的感觉,让冲突不断升高,在沟通的过程当中对方可能会很想要反驳,于是沟通就变成了争吵,吵到最后彼此都不欢而散。其中一种替代的方式是直接表达自己的感觉,用“我”来开头说出自己的想法。你的感觉,不一定是对方蓄意想做的事情,这一点非常重要,也跟下面的“不要越界”有关。

  • 不要越界(简单的说就是不要猜测对方一定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你有没有遇过一种关系是,对方会一直猜测你的想法,例如他可能会说:“你一定是用认为我不会发现所以才把东西放在这里的对不对?”、“你一定是不在乎我才这么晚回家”。这些话与其实会让对方觉得丧失自主权,还有一种“你凭什么帮我决定我在想什么”的感觉。然而,关系会走到这个状态,往往是其中一方不习惯表达自己的想法,使得对方必需要透过猜测的方式才能够知道。如果下次其中一个人又有这种想要猜测对方的心情,其实可以透过直接询问的方式:“那你是怎么想的?”或者是:“昨天你比较晚回来是因为?”至少让对方有表达和说明的空间。

  • 用言语来表达情绪,而不是用动作(例如甩门):有些关系走到后来会已经减少使用语言,而用动作来表达彼此的愤怒和不满,例如离开现场、把东西重重地放在桌上,或者是把门很用力地关上。用非语言来沟通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在于对方很可能也用非语言来回应,并没有办法好好的表达彼此的感觉。所以,能够用讲的就不要用做的,减少彼此之间的模糊。

  • 使用“你可以帮我个忙吗?”来取代直接命令:相处久了很容易就会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延长,可能会说“诶你买一瓶酒回来”或是“我叫你把客厅的灯关掉”,但这些命令的语言,会让对方觉得好像自己是奴才。适当的在语言当中加入“帮我”或“好不好”,并且在对方达成任务之后真诚的感谢,是长期相处陪伴的良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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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选择 对的错的

我只能承认 心是痛的

怀疑你舍得 我被伤的那么深

就放声哭了 何必再强忍

我没有选择 我不再完整

原来最后的吻 如此冰冷

你只能默认 我要被割舍

眼看着 你走了”

故事的最后,他没有选择你,这样的分离让你怀疑是不是这段感情里面你做的还不够多,不够多到让他看到你是够好的。同时你也怀疑为什么一个如此爱你的人会让你伤害那么深。

最后的离别,虽然你也答应了,可是其实你早已经知道这是一种无从选择的结局。只能默默割舍,看到对方走了,然后还有一些日子得继续往下过。

就像你所说,爱情里面,本来就是很多时候都不公平的。爱得深的那个人注定会付出比较多也伤的比较重,可是这并不代表你是一段关系里比较亏的那一个,如果有一天你学会在感情里,不再被对方给操控情绪,那么这一种自由反而是属于你的真正成长。

眼前虽然看不到出口,但我相信,或许在转角的某一个地方,你会看见灰色的天空露出某一种前所未见的笑容,轻轻的跟你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够努力了,留一点爱给你自己,把当时曾经彼此相爱的证明,寄语岁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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