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开分手后的伤痛,该怎么办?本文透过心理学的方式,提出“能离开”的方法。

在心理谘商的日常里,若是放下那些原生家庭及成长背景、医学上的区别性诊断、或哪管是男或女、异性恋或同性恋等的差异,几乎没有一位坐在谘商椅上的人们,不是为爱情所苦。

“疯人、恋人与诗人,拥有最为炽热的想像”,莎士比亚在《仲夏夜之梦》里如此写道。不无道理,在懵懂年少的单身年代,人们是个不会写诗的“正常人”;一旦品尝过爱情的果实,人们便在一种想像力的煽惑下,做着疯狂的事,当起大文豪来。

然而,炽热过后,人们往往无法在心理层面恢复单身,更从此成为不再正常的、无力创作的失落诗人。针对这个难解的现象,心理学家一直想要理解“离不开”的原因,以及提出“能离开”方法。

我在过去的文章曾探讨离不开的原因,今天我们把焦点放在能离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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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离开那些充满痛苦的日子,精神分析鼻祖佛洛伊德,便提出过三种常用方法[1]

1. 强而有力的转移:无视眼前的痛苦,投入至其他活动之中。

事实上,这是最多人在做的方法,人们把生活重心放到工作上、去酒吧跟朋友吃吃喝喝、或为了抛开困扰而去一趟旅行。

有时候,时间的确是一剂良药。人们把注意力从分手转移到其他事情上,一段日子过后,人们可能发现自己已经不那么痛,甚至已经不在意,过着新的日子。当然,要是发现自己久久未能放下,我们便会来到第二个方法。

2. 自我陶醉下去:对自己的痛苦感到麻木、忍受惯性,以某些方式改变身体的感受。

人们也许渐渐发现痛苦无法根除,或由于暂时找不到解决的方法,又得处理身心交替的痛苦,便会开始学习忍受。

从最直接的使用助眠、抗焦虑、抗忧郁药物,或间接的方法,如人们带着某种必须性般定期去做各式 SPA,参加芳疗、音疗、瑜珈、马拉松⋯⋯目的都是为身心的痛苦,那难言的情绪找到一个出口。

记得前阵子我因为谘商工作的久坐,及加强了重训的强度却放松不足,因此我去了几次中医馆找推拿师傅做放松。

在等待叫号期间,我总是会发现前面的客人(以妇女为主)会跟师傅畅谈心中的郁结,而师傅又会向她们解释身体哪一部位的紧绷与疼痛,代表着怎样的生活困扰。

在一位谘商心理师眼中,妇女们心里的痛苦,在推拿师傅的按压之下得到缓解,这或许是她们每个星期都要陶醉于中医馆的原因。


图片|Photo by Fast&Slow on PIX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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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替代性满足:以某种替代品,缓和及减轻原有的痛苦,一如艺术活动,在这种幻想中得到精神的满足。

第一及第二点的转移和陶醉,主要是在回避痛苦,而很少得到满足;相对地,替代性满足是真的会带来满足,尽管那仍然是暂时的──因为人们心中还未真正放下、为伤痛哀悼。

有一位女士经历过重大的失恋以后,便把全副精神投入到艺文活动之中,她在中国古人那种诗词歌赋中,找到一种(至少在她的主观上是如此认为)不问世事、脱尘、知足、清高、缘聚缘散的感受。

艺文活动不只成为她防卫痛苦的方式,也实在带来一种替代性质的满足,她交了些新朋友,也多了点自信。然而,由于替代的东西就只是替代的,一旦她离开这个幻想的满足世界,便又会于夜深人静时,陷入回忆之苦。

很多时候,爱情也不过是一种“找个人来陪”的替代性满足关系,让人误以为自己已经放下原本的爱人了。就像一位个案告诉我的:“也许你听下去会觉得我是个渣男,就当时跟前任分手后,我只想找个人陪伴自己,所以你问我爱不爱现任,很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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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三种方式,几乎是每一位失恋过的我们,都择一做过的;然后又发现,心结仍未真正解开。因此,佛洛伊德提出第四种,也是他认为真正有效离开关系的方式:

4. 在心理结构上作出爱的力量(性本能)的转移:即直接改变了我们获得满足的源头。

过去,我们满足于跟“人”的关系,今天,我们把满足的源头改为“精神”,也就是一种“美”的享受。不是很多音乐人都表示自己的成名作品,原来是一种处理失恋下的创作吗?

起初,人们寄情于音乐,把音乐化作纪念,尔后,创作本身带来了直接的满足,不知不觉之间,失落的关系重要性大大减低,已被默默哀悼。

当然,佛洛伊德也清楚知道,第四个方法并不适用至每个人身上,因为创造与升华,很讲求个人本身的性格特质和某种天性作为先决条件。

我们如何去教失恋的人去写小说呢?即使他愿意去写,难道不会越写越陷进去吗?反之,有一位男士在谘商几个月后要结束时,他认为自己很应该写一短篇小说,还念了几个标题,问我哪一个比较有文学意味!

再者,由于没有任何方法能永远防卫或解决痛苦,精神满足的新源头也偶尔因为个人的痛苦而崩塌。而崩塌的原因,正在于人们把自己过度独立于外界,只从内在的某种幻想中得到满足,使现实的失败不会打败内在的成功。

然而,这某程度也代表,人们在第四个方法中,是巧妙地避开了现实与真相。有些人在失恋以后,开始寻求或学会“我享受付出爱,且不求回报的爱”的新爱情观,从这个具美学意义的自我实践身上得到满足。只可惜,他们往往又忽略了“我的爱人还爱我吗”这个现实,防御了现实的部份痛苦。

美国的心理治疗师卢普尼兹(Deborah Anna Luepnitz)在描写一段感人的治疗经历后说道:“单身生活并不是悲剧,生活唯一的不幸就是发现自己其实不爱枕边人。”

而我从临床工作中学到的补充是:生活的另一种不幸,是我们假装不知道枕边人其实早已不爱自己,只是我们在装睡。

承认还在爱,承认已经不爱,承认被爱,承认已经不被爱,然后创造出未来新的可能性,升华出面对爱情的新态度──会是更好的方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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