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工程师之中,“女工程师”只占 13%,因为专长是解决各种问题——从软体的 bug 到修家里的墙壁水电——的女人,是一个很违反社会常理的存在!

文|Vanessa Wang

为何这世界上女工程师那么少?


图片|作者提供

我就读中山女高时就选了理组,然后大学、硕士念的都是台大土木系。但我是到了最近,我的小孩都两岁了,我才真正理解何谓“工程师”。

毕业后我没有申请工程师的工作,我选择去当一个辅助工程师的角色,写工程技术文件。我是到了去年转行成为软体工程师以后,才体会到原来我还蛮会解决问题的嘛!至少,过去几个月我修了无数个程式中的 bug。

所谓的工程师,就是遇到问题,用有限的资源想办法解决。你不一定会立刻找到最好、最省钱、最有品质的方法,你也可能挣扎好久好久都找不出方法,但身为工程师,你就不能够害怕遇到问题。问题出现了,你用各种角度从上面看、下面看、左边看、右边看、敲敲打打,直到你找出一个解法,因为你相信任何问题都有解决方法,或者至少暂时补救的法子;这,就是工程师。

现在,当我在工作外遇到问题时,好比说,后院围墙倒了;好比说,肺炎疫情改变了人生许多计画;好比说,新买的电视钉不到墙上;我似乎也能更冷静地面对这些突发状况。之所以冷静,是因为自信:任何问题,都有解决方法,或者至少暂时补救的法子。而我,能够找出这个方法。

这份自信,对于女性,或至少对我而言,是很不容易取得的、是我活到这么一把岁数才找到的。

当我写出这句话时,我脑中闪过的是一些过往的画面:小的时候,我爸爸长期在国外工作,而每当家中电器坏掉,我妈妈心情肯定焦躁无比,身为小孩的我们必然扫到台风尾。久而久之,我真的非常不敢乱“玩”家里的电器,包括电脑,因为我觉得只要我一碰就有可能坏掉,我就会被怪罪。

我妈妈烦躁的原因是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处理坏掉的东西,然后又想到为何这种时候家中没有一个人能来帮她解决呢?想到必须去五金行或者拜托男亲友,她就头痛。

我妈妈是一位非常能干的文组教授、从小到大数学都很好,但不管是她或是我,都没有想过我们可以自己动手尝试修理坏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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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实验的男孩们,得到了什么?

我脑中还闪过另一个画面:大学修化学实验课的时候,大家都搞不清楚到底要干嘛。

大家都没有认真预习实验流程,因此大夥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当时。几位男生很快地便认份地看课本,按照课本操作实验,一下子也就进入状况了。因为他们做得很快,便有余暇去帮助其他同学做实验。久而久之,很多女生(多数时候是女生)都知道只要站在那里等一下,就会有人来帮忙,便也懒得自己摸索实验步骤了。

其实,曾经我觉得这样的日子好轻松。有人帮忙我做事的话,我干嘛自己动手?

有人载的话何必学会自己开车?

有人帮忙做实验的话,我有必要自己研究课本吗?

我发誓以后不会跟我妈一样命苦。我要永远身边有人帮我换电灯泡、修理电脑。

我没有想过的是,当我站在那里等别人告诉我怎么做化学实验时,他们学会了解决问题的方式。我却什么也没学到。我以为我赚到了别人帮我代劳,其实我只是浪费了自己的生命站在那里发呆。

更惨的是,因为我压根没有尝试自己动手,久而久之,我就愈来愈相信我真的什么都不会,他们(在这个案中,通常是男性)比较行。以后的人生,我浪费的这些学习“解决问题的方法”的机会,我得加倍努力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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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给予的性别期待,要靠自己来打破

我永远记得实验课时,一位男同学对一位漂亮的女同学说:“妳站在这里一脸茫然、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好呆喔!”但说出这句话的口气却不是贬意,比较像是称赞,称赞她很有女子气息。

有人会说,如果女人什么都能自己来、什么都会的话,男人要如何展现他们的英姿呢?“女工程师”这种专长就是解决问题的女人,真的是一个很违反社会常理的存在。

身为一位现代女性,我从小期许自己要聪明、独立、巾帼不让须眉,但我的潜意识里,似乎还是有一部分向往着当待在城堡里等着被拯救的公主?世界上的工程师中,只有 13% 是女性。这样悬殊的男女落差,除了科技业职场性别不平等问题造成,光是我自己内心对于性别角色的矛盾就够大了。

女孩子,真的是要跨越相当多自身的、外在的障碍、矛盾,才能当工程师呀!我们消耗好大一部分的精力在跨越这些内心的门槛、这些社会对于我们的性别期待、以及自身的矛盾。

绕了一圈,我在变成妈妈以后第二次尝试当工程师,也希望藉由这些人生经验和观察,帮助更多女性在性别与志向之间找到内心的平衡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