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代变迁,性别意识也仍继续往前。除了国片《消失的情人节》当中剧情是否不当的探讨,从经典电影《乱世佳人》的下架,到我们看到《阿拉丁》里茉莉公主的蜕变⋯⋯只要透过不断的讨论,性别平权就能继续往前!

由陈玉勋执导的国片《消失的情人节》,2020 甫获金马奖最佳剧情长片,但近日开始出现该片忽视身体自主权的争议。讨论始于 OISTAT 国际剧场组织执行长魏琬容的一则贴文,她公开指出,《消失的情人节》男主角阿泰在片中的所作所为,完全忽略女主角杨晓淇的个人意识与身体自主权。

魏琬容:“不要再把这种事情浪漫化了,不要再忽视女性正常反应了,不要再漠视身体自主权了。”

这则公开贴文,很快引起热议。原文底下留言,有许多女性跳出来表示,自己在看这部片时,的确感到怪异或不安;也有人认为,电影归电影,不能代表现实中的状况;还有人说,喜欢这部电影,并不等于漠视身体自主权,应将两者分开来谈。


图片|《消失的情人节》剧照

面对原本好评一片、甚至得过大奖的电影,有人点出另一个角度的思考,其实不是件坏事。

我们可以藉此来谈,作为一名观众,要以什么视角及立场,来看待“或许有问题”的影视作品。它会因此不是一部好电影吗?喜欢这部电影的观众,就是漠视身体自主权的同路人吗?而电影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关系,又该如何磨合与互动?

谈媒体:让“电影归电影”可能吗?

提到媒体内容,有影视作品,如电影、影集、电视剧;有新闻资讯,如文字及影音报导;也有其他更广泛的媒材和形式,如歌曲、节目、广告等等。而其中,人们对于影视作品的道德界线,或许是最为模糊的。

影视作品,尤其是电影,常与艺术创作挂钩;或因为要让剧情有戏剧化的推进,而必须夸大和展现张力。这个观点和上述“电影归电影”一说的脉络相互呼应,将其视为某种想像空间,毕竟倘若电影只能反映现实世界,恐怕变得无趣许多。

然而,电影往往不可能只归电影。

如同新闻媒体能对大众产生“议题设定”(Agenda Setting)效果,替我们决定要接收哪些讯息;电影也不断透过媒体再现(Media Representation),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我们的想法、价值观与思考方式。

因此,尽管我们无法直接以《消失的情人节》剧情,来说明台湾的身体自主权境况。但必须承认,媒介确实有相当程度的影响力,重要的或许是作为一个观众,有无意识到其中问题所在。

谈阅听人:我们不只是观者,能做的还有更多

作为现代观众,我们逐渐拥有反过来影响资方的动能,有别于过往只能接受制作方或资方的单向刺激,来到主动协商的位置。

比如说,2020 年 6 月,美国因“佛洛伊德之死”(Killing of George Floyd)而掀起反种族歧视浪潮,延烧至各界,也包括影视领域。当时,经典电影《乱世佳人》(Gone with the Wind)就被批评过度美化南北战争时期的蓄奴制,敦促 HBO MAX 将该片自平台下架。


图片|《乱世佳人》剧照

当观众能影响电影制作方,有机会让作品更符合时代意义。迪士尼《阿拉丁》1992 动画版本与 2019 真人电影,在对茉莉公主的诠释上,即有明显差别:前者等待阿拉丁前来营救;后者怀有一个成为苏丹的梦,也透过自身政治演说能力,扭转劣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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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作品,哪怕再经典,随着时代推移,社会氛围及风气改变,也会出现愈来愈多不同声音的讨论。例如:众所皆知的美剧《六人行》(FRIENDS)中,有段剧情是罗斯不准儿子玩洋娃娃,这在力推性别多元的现今,就显得不合时宜;但在该剧上映年代,却可能极少人意识到其中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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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的讨论,都是向前

来自奈及利亚的女作家 Adichie,提出“单一故事的危险性”(the danger of a single story)。我们接触大量流行文化,然而它却不尽真实,许多小众的、边缘的、性少数的、弱势群体的声音,以及该注意但未注意的议题,不被人们听见与看见,淹没在主流价值观的巨浪里。

“单一故事的产生,是以同一种方式描述同一种人,一遍又一遍,最后他们就变成那样。”
“So that is how to create a single story, show a people as one thing, as only one thing, over and over again, and that is what they become.”
—— Chimamanda Adichie

回头来看这次《消失的情人节》争议,影视作品不一定要具有特别的社会教育价值,但我们应乐见任何观众对其提出批判与觉察。无论是对身体自主权的重新审视,或是对“浪漫爱”(Romantic Love)的反思,都有助于提醒所有影视制作团队、工作者,未来在作品中,能纳入更多元与妥善的考量。

媒体具有相当程度的影响力,从女孩爱听的童话故事到少女爱看的偶像剧,当类似的情节一再重现,大众对性别脚本及爱情关系的想像,也可能因此僵化,甚至根深蒂固。

举例而言,在我们成长过程里所接触的题材,“女性被男性拯救”的叙事就很常见。这个拯救,或许是女主角遇到急难,由男主角出手解危;或许是女主角长相普通、社经地位平凡,但因为帅气多金的男主角,得以上演一场华丽的翻身剧码。

从前影视作品中固有的性别及关系展演脚本应被打破,而这仰赖消费者与生产者双方的互动。

马奎斯的小说《百年孤寂》,有段话这么说:“世界太新,很多事物还没有名字,必须伸手去指。”每一个新提及的心声,每一次新展开的讨论,都是有意义的。

而通往性别平权的路上,同样需要吸收新知,我们能一起,持续学习与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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