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38 号树洞》让所有看展人的视线穿过一个个小小的孔洞,细细的温柔光线,彷佛为那些悲伤的故事事带来微光。

我们每个人都能成为照亮彼此的微光,只要被发现,就能被承接。

文|Ash

“只要对着树洞说出你的秘密,他都会听,秘密也永远会留在那里。”

每一次雪崩时,不会有一片雪花认为自己有罪

正当年节时分,如大部分人一样窝在老家的沙发上逛脸书,在网路上有一起事件正悄悄炎上,“鸡排妹指控翁立友性骚扰”,风向延烧一阵子,舆论慢慢带到对于鸡排妹的穿着、言行、外貌等等,“平常穿这么骚再怪人性骚扰”、“活该啦!欠干!”、“都卖自己的飞机杯不就是想被干吗?”

诸如此类露骨且极为不尊重的言论,刷满各个媒体平台,不愿相信 21 世纪的台湾社会,依然有这样的想法存在,不论老幼。

对于检讨被害者这件事我们都不陌生,甚至每一次公开事件发生,都能够上演一次,而谈论到性别议题,更是春风吹又生,火烧得老高啊,往往也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对立,即使直到真的发生了噩耗,依然会有酸民表示“死了正好。”更冷酷无情的发言,因为被谈论者不是他的猎巫心态。

希腊神话的唯美渲染,背后是权力游戏

希腊神话,每一则故事都像是夹心糖,即使是恶行也被包装美化成浪漫的情话,宙斯荒淫无度却被塑造为权力的象征,男人惧怕他,女人是他的玩物,无一不对他俯首称臣;泊瑟芬遭受黑帝斯夺取初夜,强行掳至地狱,作为黑帝斯的附属品,少女不再是自己,也回不了原本的地方;

希腊神话巩固了男性的权力主义,女性皆是妒妇、毫无理智的角色,削弱了弱势者的处境,大概每位受害者都患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吧,这些故事不过是权力者蒙住弱势者的嘴和眼且合理化行为的一种藉口。

延伸阅读:性别观察|鸡排妹郑家纯性骚事件:我们可以展开行动,拒绝成为沈默的共犯

在树洞里挣扎,微光中潜行

策展单位将每一封信件都用了木板隔出一道距离,并在木板上凿洞,观展者可以透过每一个孔洞窥见每一位寄信者的故事,那些孔洞所在的位置都不是舒服阅读文字的高度,需要透过侧身、微蹲各种不舒服的角度趴在洞边,就像是在描述这些故事都不是一件舒服的事,而这些事也充斥在我们的身边,却不是轻易可以得知触碰的。

而透过每一次的注视及关心如同光线穿过孔洞,都为每一件悲伤的事带来微光,我们每个人都能成为照亮彼此的微光,只要被发现。

展场内充斥着无声的悲鸣,却十分震耳欲聋,读了将近一半的信件,过程都是紧抓着裙摆不敢松开,仅观展到二分之一就需要转缓个心情,通往地下展区的通道上,邀请了“今晚我是手”在黑墙写上一字一句温暖的话语。

我很喜欢他书写的笔迹跟力道,一撇一捺都是坚韧中带有温柔的回应,通过黑暗之后迎来的是光明,而当我一踏下台阶踩上沙地时,一股酸楚承袭上来,“它接住我了。”,那个瞬间我明白无论是谁,遭遇了任何不安不适,都能够被接纳并拥抱情绪。

缓缓踏步在白沙地上,地上交杂斑斓的鞋印,就如同告诉每一位受害者,我们都在这见证你们的勇敢,有多少人走过这片地,就有多少人与你们一同分担过去带给受害者的伤害。


今晚我是手的手写创作,坚韧的笔韵让紧绷的心灵得以接放。图片|作者提供


脸孔的花艺创作,镜面的反射重叠塑造出一个反思,好好看看自己的空间。图片|作者提供

“愿这个世界每个人都能够被温柔以待,不需要历经过山河大海,与天边的潮汐更迭共存便好。”

很感谢鸡排妹-郑家纯愿意站在风口上发声,当然仍有许多网民质疑这些信件的真实性,这些事每天每天都在发生,即时是真实,还是会有人不愿相信,不知道是他太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本身就是染缸的一员,如果是前者,他很幸运他未曾遭受过恶意;反之,他们是沈默的帮凶。

同时也很荣幸我们身处于这个时代,有正反论述,面对不同声音的方式很多元,也很庆幸这一声枪响,能够让这些深藏的祕密得以解放,让更多的人给予彼此支持的力量,那这一切都是过程。


沿着边界将会找到梦境的裂缝,突破这片重围时,也将会找回我自己。图片|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