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露接受化疗必须剃光所有头发,面对别人好奇的眼光,她受伤了⋯⋯但小露并没有陷入自卑的情绪,反而勇敢接受新造型,散发出属于自己的自信美。

病中,自信的美

小露刚剃光所有头发的时候,在儿癌病房里大家都是一样的光头,所以并没有觉得不自在。

有次,出院时带她到餐厅吃饭,通常她都是戴着帽子把光头遮起来,但天气逐渐变热,加上在店里吃了一碗热呼呼的面,她的头已经热到没办法再继续戴着帽子,所以就把帽子拿掉散热。

隔壁桌坐了一对母子,小男孩大约 5 岁左右,他定神的一直看着小露的光头,视线无法移开,小露开始感到不自在,大吼了一声:“看什么看。”接着嚎啕大哭,顿时整个餐厅的时间就好像暂停一样,没有人敢继续呼吸。

小露受伤了。我没有办法要她有同理心,我也知道她被盯着看的不舒服,只能安慰她:“弟弟没有恶意,他或许只是好奇,下次妳可以跟盯着妳看的人好好解释,我生病了所以要把头发剃掉,才不会一直掉。”

我知道很难,可是毕竟还有好长一阵子都必须是光头造型,得要小露自己内心接受,才能接受其他人的眼光,这段期间看过小露光头的朋友都称赞她的美,我当然更是不遗余力的 24 小时催眠小露,光头没什么,反而让妳的五官更美更立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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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个月之后,小露渐渐习惯自己的样子,她开始有自信、会戴耳环打扮,而且还要我教她怎么画眉毛,她爆表的自信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催眠她过头了?

以前她走在路上会戴帽子,现在不管到哪都是自在光头,连过马路很多停红灯的路人盯着她的头看,她也是把斑马线当伸展台,享受注目。

餐厅有其他孩子多看她两眼,她也会说:“姐姐生病了,头发暂时不见!”她自信散发出的美,让我好佩服。

我跟摄影师好友叮咚说:“我们来帮小露留下光头纪念照吧!”


图片|圆神出版提供

与叮咚熟识多年,某年夏天我们一起在义大利旅行,他陪着小露、小梨跳地中海、游泳。在小露生病的消息曝光后,叮咚太太说那一晚他板着脸不说一句话,心情沉重到好像有颗大石头压着他。

他是一个心思很细腻的男生,即使我一直跟他说我们现在没事、很好,他也非得亲眼看见才能放心。因为熟识很久,小露剃光头的写真集摄影师,一开始我就锁定叮咚,他懂小露、懂我们想要留下的纪录。

在化疗药剂的作用下,小露身上只要是关节的地方全部都变黑,手一张开原本粉嫩的关节全都黑黑脏脏,像是沾了灰尘一样。又因为化疗皮肤变得很薄,加上每次上针胶带一贴就是好几天,撕掉后皮肤也会过敏、泛黑,小露的手上有一整块胶带撕掉的痕迹,大约一个半月才完全消失不见,那阵子小露只要一伸出手就会哀怨的说:“我的手看起来好脏。”

“对啊!很像戴关节手套,但是又怎么样?”

小露:“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图片|圆神出版提供

有时候我们两个人的对话真的很没营养,但是却又能互相疗愈彼此。我常想,我们都会听到邻床爸妈和孩子的对话,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听着我们俩无聊的对话,然后在帘子的那头窃笑。

小露这辈子或许再也没有机会光头,现在的她接受了光头的自在,与病共存,散发出自信,11 岁这年或许不完美,但是她却完美度过了这段艰苦的日子。

不完美的过程,也要完美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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