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不平等则持续不断在世界各地发生着,且让我们回过头来,关注影坛的性别权力结构问题⋯⋯

在好莱坞 #MeToo 风潮中首当其冲的哈维温斯坦(Harvey Weinstein)不仅刚确定琅璫入狱,还确诊了新冠肺炎。虽然哈维入狱,但韩国 N 号房才刚开展雷厉风行的台上台下审判。在这个风雨飘摇的疫情时刻,影星们纷纷中枪、大片们纷纷撤档,而性别不平等则持续不断在世界各地发生着,且让我们回过头来,关注影坛的性别权力结构问题。

2019 年的金球奖因为没有任何女导演入围、而且是连续四年未提名女导演,而引起争议,包括莎莉赛隆和娜塔莉波曼都对此发声。然而即使有些争议声浪,仍然并未改变奖季的风向,因为延续到 2020 的奥斯卡提名,仍然没有任何女导演入围——包括入围呼声最高的《淑女鸟》导演葛莉塔洁薇(Greta Gerwig),最终她改编《小妇人》的电影《她们》虽然评价极高,还是仅入围最佳影片却与最佳导演擦身而过,可以说是今年奥斯卡女导演的最大遗珠。


图片|达志影像提供(AP)

于是这次娜塔莉波曼在奥斯卡红毯上的“战袍”不仅是高级订制服,而且还绣上了六个女导演的名字,表示这六位女导演是有资格入围奥斯卡却被忽视的存在。但这六名女导演究竟是谁,她们今年有资格入围奥斯卡的作品又是什么呢?这篇文章想要为她们与她们的作品做一个比较详细的介绍,让更多人可以看见她们的才华与作品。


图片|《她们》剧照

1.《她们》葛莉塔洁薇(Greta Gerwig)

首先当然要提去年以《淑女鸟》成为奥斯卡最大入围赢家的葛莉塔洁薇,今年以改编经典小说《小妇人》、由艾玛华森和奥斯卡常客瑟夏罗南主演的《她们》再次获得影评极高评价,不但拍摄和演出都获得好评,不少评论更盛赞其成功现代化这个略显过时的故事。对于性别议题显然非常自觉的葛莉塔洁薇,透过女主角乔的小说结局面对市场的压力,与片中女性面临“结不结婚”的选择成为某种辩证,将这个延续百多年仍然困扰女性的问题作了幽默但不落俗套的处理,也成为让题材“穿越”古今的扣合关键。


图片|《舞娘骗很大》剧照

2.《舞娘骗很大》萝伦丝卡法莉亚(Lorene Scafaria)

而由吴恬敏和珍妮佛罗培兹主演、萝伦丝卡法莉亚执导的《舞娘骗很大》,可以说是女性版的《四海好家伙》,完全用女性情谊和犯罪结盟来取代传统的兄弟情黑帮,试图用犯罪片的经典框架重新注入女性元素与情感,既承继也翻转了犯罪类型片的元素与重点—在男性犯罪片里最重要的桥段总是犯罪手法的刺激动作与最后如何逃跑(或落网),但在《舞娘骗很大》里最重要的桥段其实是发生在珍妮佛罗培兹与吴恬敏姊妹情的互相关怀照顾与猜忌。身为义大利移民后代,女导演萝伦丝卡法莉亚这部某种程度上建构出一个女性“黑手党”概念的电影别具意义,尤其珍妮佛罗培兹从选角到演出都完美得无懈可击,最终在女配角连提名都没有,才真是本片奥斯卡的最大遗珠呢!


图片|《知音时间》剧照

3.《知音时间》玛丽艾海勒(Marielle Heller)

今年仅靠男配角汤姆汉克抢进一席奥斯卡入围的《知音时间》(A Beautiful Day In The Neighborhood),其实是部非常感人而特别的电影。在过去两部作品《女孩爱爱日记》和《你能原谅我吗?》中,玛丽艾海勒都是以非常女性视角而描绘角色深刻的故事见长,这次的《知音时间》她也是接受了“命题作文”的考验,要把知名儿童节目主持人佛瑞德.罗杰斯的传记改编成电影,然而电影的剧情和执导都完全超越了一般传记电影的想像。透过记者男主角洛伊德.沃格尔访谈佛瑞德.罗杰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不过的框架,却拉出了两对父子关系间的复杂对比,与两个男人间从没有交集到互相钦佩尊敬的细腻发展过程,电影在情感震撼面上非常出色,而且片中三个男演员马修瑞斯、汤姆汉克和克里斯库柏都缴出超级优异的演出成绩单,在一个小品格局里让人感到隽永难忘,玛丽艾海勒的执导功力可见一斑。


图片|《别告诉她》剧照

4.《别告诉她》王子逸(Lulu Wang)

华裔美籍导演王子逸的第一部剧情长片《别告诉她》讲述一个极其贴近自己生命经验的故事,也触及美籍华人在美国与中国文化差异中的夹缝与挣扎,故事的概念很单纯:女主角比莉的奶奶被诊断出癌症末期,但华人父母和所有亲戚都决定不告诉奶奶这个残酷的事实,用假婚礼为藉口,让家人团聚见奶奶,享受最后的天伦之乐,而比莉在这个“善意的谎言”之中相当痛苦,她的痛苦其实来自于中美的文化差异。这部电影的女主角虽是道地的美国人、华人移民后代,但因为剧情的推展,其实大部分在中国拍摄,更像是让美国观众看到一个中国家族的亲情关系与其中的纠结,在美国不仅评价很高而且票房相当亮眼,女主角奥卡菲娜更拿下金球奖影后,成为第一位拿下该奖的华裔女演员。


图片|《我的宝贝男孩》剧照

5.《我的宝贝男孩》艾玛哈瑞尔(Alma Har'el)

在日舞影展拿下评审团大奖的《我的宝贝男孩》具有强烈的自传性格,是《变形金钢》男星西亚毕福克改编自己的黑暗童年经验,并且在片中自己演出当年父亲的自编自演作品,女导演艾珊哈瑞尔在听闻故事后答应执导,也把这个本来就苦甜激烈的故事拍摄到相当出色的程度,与《知音时间》一样证明女导演切入父子关系同样可以做得犀利又动人,甚且感情浓度与余韵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尤有甚者,透过片中父亲的黑暗压迫,其实亦把父权在生活里的无所不在与紧张气氛突显了出来。


图片|《皇后与瘦子》剧照

6.《皇后与瘦子》(Queen & Slim)梅琳娜.马特苏卡斯(Melina Matsoukas)

被誉为黑人版《我俩没有明天》的犯罪电影《皇后与瘦子》既阳刚逼人却又有着浪漫情节,曾获两次葛莱美奖的MV女导演梅琳娜首部电影不但成为亮眼的黑人电影,还有着女导演的手法与女主角角色的立体描绘,电影既节奏流畅好看又有着犯罪片带出的背后社会脉络与关怀,让这部片子拥有横跨商业与艺术的独特魅力。

娜塔莉波曼选择的这六位美国女导演不但作品各自精彩、值得注意,而且她显然也非常在意种族上的平衡(所谓的“diversity”),除了葛莉塔洁薇与玛丽艾海勒,其他四位女导演都有少数族裔的血统,萝伦丝卡法莉亚是义大利移民后代、王子逸是美籍华人、艾玛哈瑞尔是以色列裔、梅莉娜马特苏卡斯则是非裔美人,可见她这六人小组名单确实是精心挑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