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说,没有一个正常人需要被另一个正常人评判存在价值,没有一种性向需要跟另一种性向多做解释。

文|吴柳蓓

二十岁那一年开始我的早斋人生,截至目前已十七年有余,晚上十一点到早上十一点必须奉行不食肉、不食蛋、不食葱蒜的纪律。偶尔出门在外不方便,我则随顺因缘,肉就免了,葱蒜蛋有时无可避免。坦白说,奉行早斋跟我的信仰有很大的关系,但是我不打算于此讨论宗教,我想讨论的是因宗教而延伸的戒律下的所有的爱。

不可讳言,因为信仰的关系,我必须守戒,守戒不辛苦,但是旅行期间例外。比如住了一间旅馆,早上起床悠悠晃晃到餐厅,每个人津津有味的享受各式早餐,我只能一杯咖啡、一块可颂、几片水果,相较之下,内心的冲击不可说没有。守戒的第一条即是吃,只要通过吃的欲望,其他就没什么大不了了。“戒”这个东西像是跟自己的本性打架,有时赢、有时输,反反覆覆,但是我不得不说,持戒最重要在于守住欲望,祛除恶意,约束的是“自己”,从来不是别人。可是我发现很多人常常不自觉拿着宗教的框架或是未臻成熟的团体意见随意套在别人的身上,让别人喘不过气,让别人无法生存,让别人遭受误解,让别人没有自信,我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我看过一部由真实故事改编的同志电影《天佑鲍比》( Prayers for Bobby ),男孩鲍比与家人感情紧密,却发现自己的性向不容于整个家庭和亲友之间而选择自杀。看完那部电影后的心情非常激动,忍不住上plurk跟噗友讨论,如果一个人本性纯厚、爱护家人朋友,拥有正确的人生观,同时热情、开朗,乐于付出,这样的生命应该受到更多保护和赞美,而我们却让这样的生命流逝在你我之间。如果打击“天生如此”的同志是正确的价值观,我不知道错误的价值观是什么?生命有太多的不可思议,那些不可思议可能包括外星人、火星发现水、冥王星有生物,或是月球有兔子,whatever,值得穷尽人类的智慧和科技去了解,但是只要是人,一个正向、努力,爱惜自己、家人、朋友的人,他就是一个无比正常的人,不需要特别标示。


图片|《为巴比祈祷》剧照

我不太公开讨论同志议题,对我来说,同性恋跟异性恋没有什么差别,特别关注反而显得不对劲。然而我发现越来越多写书同志的书籍问世,以感性的爱、善解、包容不断与这个社会的“主流”价值做无声对抗,我的感动一如当年看完《天佑鲍比》,久久不能自已。一对真心相爱,认真过日子的恋人不应该也不需要跟一群外人解释自己的状态,却又不得不承认外在眼光永远如虎如狼,这种背部随时要中箭的惊慌感和局促让人十分哀伤。

没有一个正常人需要被另一个正常人评判存在价值,没有一种性向需要跟另一种性向多做解释。主宰生命的源头是一切的光明与善意,不是一个人、一个团体、一个单一价值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