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部 2017 年九月的 TEDx 演讲,卡姆拉.巴辛 (Kamla Bhasin) 身着印度传统服装,顶着一头全白俏丽短发,拿起麦克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女性主义倡议者,但我不讨厌男性或非女性主义者,接下来的 15 分钟请在场所有人放心,整场演讲,卡姆拉.巴辛 (Kamla Bhasin) 温柔而坚定,风趣却不失专业庄重,同时让所有听者感受到她的爱与包容力。

事隔两年,我们有幸在 2019 世界妇女庇护安置大会,专访到这位印度女权主义前辈,诗人、作者及社会科学家。卡姆拉.巴辛 (Kamla Bhasin) 出生于拉贾斯坦邦,是紧邻巴基斯坦,位于印度西部的城邦,卡姆拉.巴辛从不讳言谈印度社会的性暴力议题,包含自己小时候曾遭受 14 位不同男性的性虐待,她正是在这样不平等的环境中学会女性主义,更进一步在协助印度社会贫穷发展时,发现所有受压迫群体中,最弱势的一群,就是女性,因此决心走上倡议女性主义之路,而这一做就是半个世纪。

相信人生而平等,是女性主义的核心

一位倡议女性主义 50 年之久的前辈,会如何定义女性主义?卡姆拉.巴辛直截了当的说,她所倡议的女性主义就是反对父权主义与所有不平等的制度。她所反对的父权主义是一个全球性的价值观,它主导男性优于女性,让世界一半的人受压迫,并透过教育社会文化等制度渗透家庭,影响着每一个人,甚至受主流媒体,社会与政治机构巩固。

反对父权主义绝对不是以男性为敌,而是实践世界人权宣言中,人生而平等的基本权利。

卡姆拉.巴辛说到这也提起,近年越来越多男性开始意识到父权主义对他们的压迫,父权主义,犹如女性主义,没有单一的定义,也经由不同的形式对弱势进行压迫。“因此我所反对的是父权主义背后的不平等性。”

所有与不平等相关的议题,都与我提倡的女性主义息息相关,这些不平等性包含阶级歧视,种姓,种族,道德以及异性恋霸权。

如果要卡姆拉.巴辛举出现今社会中,最需要被关注的性别议题,她认为是自由资本主义。“自由资本主义促使人类过度贪婪,不仅对自然造成破坏,更加剧诸多不平等性,包含性别不平等,过度发展,以及更多难民的出现。”自由资本主义助长社会走向国民经济军事化,基本教义派也因此占上风,卡姆拉.巴辛认为,身为女性主义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更重视这项时代性的性别议题。

用爱赋权,女性主义的多元与包容性

然而,当我们邀请卡姆拉.巴辛更进一步解释与定义女性主义本质时,她却就此打住并提出,女性主义本质该是多元并蓄的,是复数的,是 Feminism“s”,而非单一的价值,好比 D&I 多元性与包容性,没有任何一个人是相同的,女性主义从来没有要追求“一样”,而是追求多元尊重与平等自由。也是身为女性主义者,让卡姆拉.巴辛更坚强而温柔,更有同理心却也同时富含热忱,女性主义对卡姆拉.巴辛来说,既是在地实践也是全球议题。

我相信,我们应该透过爱赋权,如果每个人心中都有爱,无论是人民或领导人,对立冲突都会减少,包容与尊重会增加,也唯有透过包容多元,尊重差异,方能停止歧视压迫,终结不平等与暴力。

跨越社会框架,连结女性力量

“对我来说,性别是透过社会建构出来的,这些年来,我们不段连结世界各地组织与年轻世代的倡议者,让更多人,组织,社会群体开始讨论女性主义与性别议题。”卡姆拉.巴辛希望大家都可以认知到,当我们感受到压迫时,必须靠我们自己的力量去反击,去认清建构性别框架,造就性别歧视与压迫的正是父权主义,我们可以透过加入女性组织,人权组织,去挑战现有的父权体制,实践人生而平等的女性主义理念。

卡姆拉.巴辛也曾在 TEDx 的尾声,请大家闭上双眼,想像一个女性主义者他的样貌,是中产阶级短发叼着眼的女强人?还是在果菜市场叫卖的单亲母亲?。其实女性主义者可以是任何一个人,没有特定型态、样貌、阶级、种性。

女性主义是解放社会中的不平等性,而父权主义正是促成不平等的核心。女性主义是让所有人获得自由,是相信世人生而平等。是你与我,每一个人都可以透过自身力量去实践的价值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