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很难表达内心真正的需求?也许我们都患上了“表达失能”。

在亲密关系中,坦然地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实需求,究竟有多难呢?来自内心深层的需求经过大脑的精雕细琢,表达出来可能比我们想像中的还难。

这里说的亲密关系,除了感情中的关系,还包含了跟父母子女以及亲昵朋友间的关系。这些关系与其他类型关系的差别就在于首码的亲密两字,亲近密切的关系说明了在我们生命中可是如影随形地在不同阶段展延着,从呱呱落地到步入死亡,我们离不开与这关系的羁绊牵连。

但如此的亲近密切,校园对于此类关系的着墨甚稀,在我的印象中停留的是几段文字,“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以及学期结束后,连翻页摺痕都没有的健康教育课本。再者,老师可能都深陷在自身亲密关系的泥淖中且处于升学压力漩涡中,怎么能妥适地将亲密关系沟通之道传授给学生们呢?

而两岸有个类似的风俗,大学前禁止学生接触恋爱,恋爱前的基础探索基本早被填鸭般的知识吞没了,彷佛一句“长大了你自然就会懂了”(是的,从小到大,身边、社区、街邻总会看见如此回答小孩的家长们),就将伴随我们一生的课题交代完毕了,而长大后,我们真的懂了吗?

不,我们很不懂,纵使我们拥有着学历光环、头衔招牌、华衣美裳,在亲密关系中可能是一窍不通。

亲密关系中我们表达失能究竟是什么现象?我们耻于、惧怕于、焦虑于我们直接说出我们的需求,而用热暴力——裹着情绪的反面说法将矛头指向亲密关系的另一端他人身上,或使用冷暴力——冻结沟通的可能性。人们声嘶力竭地吼着对方因什么行为,让自己如何愤怒、失望、焦虑,但却说不出一句:我很需要你,我是如何的需要你。而总表达出:我才不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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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金秘书为何那样》剧照

家庭与社会的肇因

我认为,可以从两个角度去分析,瞭解为什么人们不选择直截地说出自己的需求。第一,从家庭环境的形塑上,我们从父母身上学习、模仿,也试着用类似的方式去取悦、满足父母,而父母若是疏于表达、充斥情绪沟通,那孩子学习与反刍出来的行为就难以颠覆父母的模式。

另一个角度是,学校教育教授我们要成为一个坚强、完美的人,表达出真实需求被归类成弱者的象征,选择成为成见中的“弱者”就不会是人们考虑的选项了,使用强烈、冷漠的态度指责他人以满足自身需求成了一种社会惯性。

表达出自身内心深处嗷嗷待哺的需求,是件让人彷佛会被抽入恐惧的真空中,思维塑造飘渺般的颤栗,像烟硝弥漫在人们的大脑中,没有言语可以精确描述,但又给人满满的无依托感,这样的状态确实是在这个难以将心念归回当下的时代不易改变的。

超越恐惧,坦承需求

面对这样的未知恐惧,该如何去超越呢?那,就体验一次吧!没有真的拨开迷雾全然接触恐惧,怎么知这恐惧究竟何方神圣?缺乏坠入未知的行动,怎么明确这道道恐惧真的如我们大脑描绘的那样慑人呢?

拒绝失败可能、逃避恐惧之邦使我们越来越限缩自我,除了婉拒了未知的神秘外,还截断了超越恐惧的可能性。有没有可能专注观察自己的感受,不受情绪牵曳,尝试平和地说出自己内心对对方的需求呢?

“我现在需要你的陪伴。”“我现在渴望你的拥抱。”“我好沮丧,我想要你的肩膀。”“我希望你在性爱中对我更温柔一点。”

取代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晚回家?”“你到底爱不爱我?”“你每次都不能体谅我的辛苦!”“我很累,我只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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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刺的绝对辞汇

我们提着“总是”“都”“每次”“到底”这几个尖锐、绝对的词刺向对方,用来指控自己的需求是多麽的没有被满足,这样触不到心而充满鋭刺的沟通,亲密关系越行越远,成了必然,因为我们在躲避尖刺伤害的同时,也顺带闭塞了心扉。

人们习惯在情绪来临时,将自我的情绪放大若干倍数,以壮大试图操纵对方满足自我需求的力量,自我合理化的绝对辞汇顺理成章地成了最佳的助燃剂。你有观察到吗?你曾接收体验过吗?

下一次,当不满升起时,先停驻半晌,找寻一下蛰伏内心羞愧袒露的需求,拎着它,丢弃尖锐绝对的辞藻,将它温柔地摊在对方眼前,或许你会通往有别以往的未知,两颗敞开的心才有了碰触在一起的机会,也有了开始沟通的可能性。

面对人生中的种种关系时,试着陪伴着升起的恐惧,不逃避,将心安放在当下的感受,尝试接触内心的黑色球体,是人们一生值得也必要学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