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甲,替美容带来更多选项,却也产生不少麻烦。

文|Vicky 孙博萱,图|妹妹娃娃多媒体

“天啊,你的手怎么那么男性化?”

“女生不做指甲感觉很邋遢、很不自爱,好像都没什么在关心自己的外表。”

咦?奇怪。那为什么男生的指甲乱七八糟就没事?大家有没有思考过身为女性的我们,到底花多少时间在关注我们的指甲长什么样子?我们先不管化妆品、保养品、头发剪烫染、衣服或是鞋子这类的,光讨论指甲就好了。

妳可能在疑惑“指甲”到底有什么重要性。想想看 ,沙龙里面做指甲的客人、指甲油广告上面摆出的手指,基本上都是女性,仿间各式各样的品牌、颜色、造型、水钻、花样,美甲的市场大到你无法想像,更别提每个人所花费的时间跟金钱。

很矛盾的是,做完指甲还要小心翼翼的避免各式的摩擦、勾到跟挤压,其实给生活带来蛮多不便。但是不想做指甲时常被嫌弃,而喜欢做指甲的女生又可能会被归类成“太浮夸、爱漂亮”甚至“肤浅,没有内涵”。但真的就这么两极化吗?我们来问一些女性,看看她们对指甲的故事跟看法吧!

Fanny 喜欢保持又短又干净的指甲。从小就被教会怎么修理家里的各种电器工具,所以其实是一个很喜欢自己动手的人。当她没有忙着换灯泡、组装柜子、DIY 创作、大用铁锤时,在公司都是忙着应付无止尽的合约跟邮件。

被询问有没有过擦指甲油的习惯时,Fanny 回答:“一生中可能擦不到五次吧?到大学的时候同学都会擦啊,所以就觉得自己想试。不过试试就觉得:嗯,不喜欢!”现在 Fanny 就固定一个礼拜剪一次指甲,也没有觉得自己有需要做到任何其他方面的美甲程序。

Lillian 是一位已经将女儿扶养成人又喜欢煮饭的妈妈,经过多年的锻炼已经适应了动手处理尖锐刀物跟烈火热油。来拍摄那天,被友人称赞说厨艺极好很会煮饭,这个赞赏却被回应说:“哎唷,是妳太好喂!妳吃什么都说好!”而笑笑的带过。

拍照过程中,Lillian 也一点都不吝啬,以轻松舒适的态度大方展示自己手上的各个疤痕、包扎、烫伤。除了一层简单的透明指甲油以外,Lillian 也都没有任何其他的修饰、饰品或美甲,就跟 Fanny 一样习惯把指甲剪短才方便做事。

Esther 一直都很喜欢自己帮指甲上色。一度拥有过超过 80 罐指甲油,但前一阵子看完近藤麻理恵的书之后,淘汰到只剩下大概 25 罐,而现在会为了应和心情、季节、流行或是特殊场合而定期更换颜色。 除了自己做指甲之外,Esther 的嗜好都是一些比较传统的手工艺,例如刺绣、水彩画跟英文书法。

她说:“一个人的字迹端不端正可以显示出他的人品跟 —— 更重要的 —— 耐心。在我们这个年代很少有人愿意花时间去动手写字,而书写书法这种艺术形式也渐渐的没落。”所以呢,对 Esther 来说,自己花心力去做一些比较耗时的事情,是一种表现自爱又能磨练耐心的方法。更不用说这样自己看了也会觉得心情好、又有成就感!

Lara 呢,对指甲有另外的看法跟故事。对她来说,美甲是一件只有为了工作才会去做的事情。身为一位艺人跟流行音乐歌手,从小时候出道就一直被期望要保持某种外表跟形象,无时无刻都有一种隐形的压力在指点所有的作为。她说第一次觉得自己遇到必须做指甲的压力时,是出道没多久之后在一个见面会遇到的事情。当时,所有的相机跟眼神都落在她正在签海报与 CD 的手,而那时因为她没有美甲的习惯所以就被经纪人念说指甲不好看,很不卫生,必须要打理。

Lara 从那次开始就一直会为了工作而去做指甲,但她也只选择最简单及好搭配的颜色跟设计,而没有工作的时候一定也都会让指甲休息、透个气!

也是歌手跟艺人的 Joyin 因为是比较独立派,没有需要面对像 Lara 那般严苛的压力。有趣的是,她的指甲面临完全不同的挑战,就是本身指甲的健康跟厚度。Joyin 是一位比较不经常使用塑胶吉他 pick 的自弹自唱歌手兼作曲家,而是习惯用手指拨弦跟刷 chord。这样的弹法虽然对她来说比较舒适,但是多年的摩擦下来竟然造成她右手食指的指甲越来越薄!之前想说要做光疗指甲来盖过顺便做保养,却发现美甲反而会痛到不行。

那怎么办呢?没关系!Joyin 正把这当作一个学习新技能的机会,现在正努力练习一个自己本来就很想学会的技能:用吉他 pick 弹吉他。

Yves 是一位在台北的发型造型师,但也常常以网美跟模特儿的身份奔波世界各地。在她 IG 上的每一张图都只显现最完美的意境,而所有她认为缺陷跟不完美也都一一精心的 P 掉。这么注重外表的她,在给我看她指甲时脸上表情满是无奈。

身为美发师的她几乎每天都需要动手泡水或是处理各种化学物品,指甲常常会被染发剂染成奇奇怪怪的五颜六色,前一阵子甚至因为要帮客人将头发漂白而把自己的大拇指也不小心漂白了,“一直过了好几个礼拜肉色才回来 ,指甲也都全部漂白损坏了。”Yves 说如果不是因为工作关系会很希望常去做指甲,把自己的手都包装的很美。

至于我呢?我从小就是个讨厌洋装又讨厌粉色系的男人婆(其实我很不喜欢这个字眼,但 tomboy 这个字翻成中文最贴切的好像就只有这个⋯⋯)。

跟 Fanny 一样跟同学朋友一起去做过指甲,但是因为常常下厨或是练吉他所以刚上好的指甲油不到一天就已经惨不忍睹。2014年,在我搬进一间没有厨房的宿舍的那年,我随便买来练习的那把烂吉他坏了。

我平常都没有闲着的手就这样被送进一间美甲沙龙,也默默被上了一层台币 660 元的酒红雾面漆。这刚好能搭配我最喜欢的唇色让我可以轻松地帮自己增加高达25%的自我满足感,而我因此就上瘾了。下次从沙龙里走出来的指甲是雾面的黑色,后来是各种雾面的棕色、橄榄绿、深灰。很快的,我最久每两周就一定要去做指甲,而我也发现一件很有问题性的事情:我基本的自信跟自爱都绑在美甲上。

搬回台湾之后,我经过多次搜寻都无法找到适合我的沙龙,而我的自信也因此间接受到打击。在一个社会对女性定义还是比较老套的国家,我这个不喜欢亮丽颜色的“男人婆”就这样被排挤在外,所以我就无奈地放弃做指甲这个习惯。但很有趣的是,我因此又找回了煮饭跟弹吉他的兴趣。省下每个月花费好几千块的习惯让我有钱去买吉他跟时间去练习,而我不仅在这样的改变中重新拾回我的自信,同时也为生活带来更多方便性及踏实感,经过长时间的磨练之后,让我终于有勇气站上舞台去追求我一直都想要尝试的歌唱生涯。在朋友的介绍下也开始攀岩,这是一个让指甲跟手掌都显得粗犷到不行的一个运动。

但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感觉到现在这种如此满意跟开心过。

叙述完这么多不同女性的指甲故事,在这里献给大家一些祝福。

希望一直都很想去做指甲的人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而放手去秀出自己喜欢的样式。希望一直觉得自己被放太多压力在外表上的人可以勇敢的活出自己想要的自由。女性不用因为惧怕被社会定义“太男性化”,所以限制自己去做一些比较有冒险性或是粗犷的事情,也不用因为抗拒“太小女人”而害怕追求一些比较细腻或是华丽的包装。

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努力摆脱一直用外表来评论别人的习惯。把这些经历用来鼓励跟了解别人的话,这个社会应该会美丽许多。所以下次妳看到一个女性同胞在烦恼她的指甲时,不妨问问看她的故事是什么,妳或许会学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