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们喜欢透过社群软体观察别人?又为什么,我们会因为想观察别人,而开一个“分身帐号”来偷偷关注呢?

2019 年 10 月初,Instagram 宣布将取消“追踪中”功能,一旦取消后,使用者将无法再知道自己追踪的人按了哪张照片的赞、和谁成为好友等行为。而这项新政策看似还给用户更多的隐私,但同时也让另一部份的人崩溃——再也不能偷观察别人了。

为什么我们喜欢透过社群软体观察别人?又为什么我们会对“不能观察别人”感到崩溃?甚至为什么,我们会因为想观察别人,而开一个“分身帐号”来偷偷关注呢?

这些行为,其实都与“窥视文化”有关。

开“小帐”要干嘛?追踪前任、讨厌的人、抒发心情

星期五二十四小时洗衣店读海明威
网路上五十个分身匿名一点都不累
—— 蔡依林〈Play 我呸〉

在网路上玩分身游戏,真的一点都不累?拥有大批用户的社群软体 Instagram 上,其实默默隐藏着一股“开小帐”的气氛。所谓的开小帐,就是开设分身帐号。分身帐号的用途因人而异,有人拿来做分类,有人拿来窥视其他人的生活,有人拿来抒发心情。之所以会这样使用,与 Instagram 的介面设计息息相关。

因为本尊帐号一旦被他人追踪或设定为公开帐号,追踪名单对别人来说就是一览无遗。你追踪的迷因帐号、美妆帐号、摄影帐号等,你所有的喜好,都在追踪名单上被参透。

因此,为了不让隐私被看光光,开小帐逐渐成了一件大家都知道,但都有默契地避开不谈的事情。

除了保护隐私以外,小帐同时也满足了人类的本能欲望——窥视。不管是追踪那些早已无联系的前任伴侣、现任伴侣的前任伴侣、自己很讨厌的人,或很喜欢、想偷偷私藏起来的人,都能满足我们的好奇心。

而关于窥视,加拿大作家霍尔.尼兹维奇以亲身经历融合多人访谈内容,写了《我爱偷窥:集体爱上偷窥与被偷窥 的时代》一书,书中曾提及:

任何人如果曾经花几小时点阅朋友的个人资料页、或是朋友的朋友的个人资料页,就会知道窥视是关于什么。那是关于你任由网路浪潮带你东漂西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那也是关于你想知道每个人的一切,又想确定每个人都知道你的一切。

科技的发达,让窥视变得越来越简单,我们只要开个小帐,变成另一个分身,都能正当的、有藉口的,观察其他人的生活。但尽管“开小帐”能满足一时的偷窥欲望,但事后的情绪处理,其实可能耗时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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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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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被满足的同时,比较心理也被激发

记得身边一个拥有五个帐号的朋友,曾这么形容小帐所带来的愉快:

“大家都知道把自己的生活过好,很重要,但这个‘好’实际上是比较出来的。当我看到当初惨烈分手的前任伴侣过其实得并不好,再对比自己的生活,好像就‘比较好’了;当我看到讨厌的人过的很好,再回到自己的生活,好像就‘没那么好’了。”

窥视欲望被满足了,但真正需要被处理的,可能是后续带来的情绪反应。心理师陈志恒曾在〈不比较会死吗!为什么我们讨厌比较却又老爱比较?〉一文中提到:

行为经济学家曾研究人类的生活满意度或幸福指数,而后发现一个人如何定义自己的快乐,常是透过与他人的比较而来的。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便是如此。

透过比较,我们会跳脱个人主观思考,用他人的标准、他人的角度来审视自己,认为只要比对方好,那就是好。但为什么我们要跳脱个人主观想法?为什么我们的生活,需要用别人的角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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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们不把对生活、对个人的评估标准权利,拿回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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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一点叫窥视,重一点叫 cyberstalking

以上关于开小帐的讨论,看似只是一种生活选择,着迷程度轻一点的话,叫窥视,但若着迷程度越来越高,甚至为此真的去骚扰、打扰他人,那就是 cyberstalking,是一种犯罪行为。

根据维基百科解释,cyberstalking 被定义为一种网路使用行为,包含在网路上监视、盗用、骚扰、诈骗他人,也可以用任何形式(寄电子邮件、私讯、网路通话等)进行。我们时常听到“有人帐号被盗了”也是一种 cyberstalking 的受害案例。

科技与时俱进,使用方法也不断变化,但其实“窥视”这件事,早在科技不那么发达的以前,就已经是人类共同的爱好,包含 1998 年的电影《楚门的世界》,以及不停推陈出新的、各种标榜 24 小时在线的真人实境秀都反映了窥视文化的盛行。

网路社群发展蓬勃,我们也要意识到其背后可能藏有的危险,谨慎地、认真地保护自己。切记“你不会在公共场合做的事,也别在网路上公开地做”。

而回到开头,不谈犯罪行为,若是单看“开小帐观察别人”呢?就心理层面来说,确实能够满足好奇心,也能从中获得极大乐趣,但若投注过多心力,让自己陷入无止尽的比较,有比较好吗?看再多别人的生活,比较再多自己与他人的差别,真的对个人有帮助吗?

我认为并不。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