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爷爷奶奶们的脸红故事吗?舞台剧《我所经历的性事》专招 60 岁以上素人,你不知道的那些,让情场老手,直接演给你看。

(图片来源/周书羽摄)

现代年轻人性思想、性观念相对开放,对自己的性事侃侃而谈可能不是什么问题。但,如果是一群 60 岁以上的情场“老”手呢?这些人,平常可能都被认为已经与性绝缘,而这次,他们不仅是谈,更是要直接在舞台上“表演”给你看。

今年 7 月,国家两厅院新点子实验场推出了一档作品—《我所经历的性事》,由加拿大哺乳动物潜水反射反应(Mammalian Diving Reflex)制作,导演达伦.多奈尔(Darren O'Donnell)领军,到哪个国家演出,就用哪个国家60岁以上的素人演员演出,透过为期 4~6 周的排练和相处,在表演艺术的浸润下,一寸寸敞开心房,赤裸揭示生命中不可言喻的爱与性。

60 岁以上素人亲上阵 演出自己的性故事

(导演达伦.多奈尔说,剧的灵感来自一群德国的老奶奶。)

谈到为什么想以“性”为主题,还不用专业演员,而是请这些 60 岁以上的素人来演出,多奈尔表示,这源自于自己 2009 年在德国的经验。他在一座小镇的街上,看到很多年长女性在骑脚踏车,这群老太太骑士们看起来都非常健康硬朗,不像自己印象中的老人,这让多奈尔开始从不同的角度去思考“老化与活力”这件事情,他好奇,这些老太太们的性欲和性生活,是不是也跟我们想像得不一样?甚至是更精采?而性,又在我们的生命历程中,扮演什么角色?

这群长者普遍成长于不公开谈性的时代,但“性”其实是人类共同的语言,无关年龄、种族、国籍,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性故事,因此多奈尔萌生导这么一出戏的念头。

也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是谈“最棒的性事”,而是“我所经历的性事”,多奈尔说,性,是一连串的故事,尤其这些“老手”们经历了时代变迁,他们人生中所有的性,以及和性息息相关的人生,就已经是“最棒的性事”。

串联时代勾起观众回忆,台上台下互动演出

看以性为主题的戏,就已经需要一点勇气了;自己上台演,心防就更难突破了吧?但《我所经历的性事》目前已在各国演出共18个版本,都顺利征选到足够的素人演员。

(《我所经历的性事》目前已在各国演出 18 个版本,今年的台湾版,一样也征选了数名60岁以上的素人演员。)

这次的台湾版,同样征选了数名 60 岁以上的素人演员,3 男 3 女,包括 60 岁的大伟、63 岁的严灵、66 岁的小坤,67 岁的陶花,及最年长、77 岁的波霸阿姨,他们参加征选的动机各有不同。

一年多前,77 岁的波霸阿姨面对最亲爱的丈夫过世。丈夫离世前,一直说舍不得她,希望她好好生活,所以波霸阿姨决定参加演员征选,想藉由这次的演出来纪念亡夫,并告诉丈夫:“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

选定演员之后,导演一一访谈,把他们的故事串联成剧本。演出时,音乐设计会不断朗诵年份,从 1942 年开始,依序往 2019 年推进,台上 6 位演出者则以读剧的方式,交错朗读出这些年他/她们的生命里,经历了哪些性事。

过程中,还会不时穿插不同的年代金曲,甚至是千禧年跨年场景,除了串联时代,也勾起不少在座观众的回忆与共鸣。演出中,还有几次互动时间,演员会询问台下观众几个问题,例如“你曾在第一次约会就上床吗?”,或是“你曾遇过恐怖情人吗?”等等。整场演出让台上台下所有人的故事,都交织在一起。

演员们的后台故事

波霸阿姨│这辈子只有一个性伴侣的浪漫

(“我希望自己 100 岁时,可以再次参与演出,让更多人被感知,也让天上的先生放心,知道我过得很好。”照片来源:李文扬摄)

77 岁的波霸阿姨,是这次演员中最年长的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这辈子只有先生一个性伴侣的演员。谈到为何用“波霸”这个名字,波霸阿姨说,自己年轻时身材很好,又很会撒娇,村里不少男生都被她迷得团团转,所以被取了波霸这绰号,也有人称她小妖精。

后来,她结了婚,夫妻两人感情如胶似漆 50 几年。但在一年多前,先生因病去世,临终前那段时间,先生不断跟波霸阿姨说:“我舍不得你,我走了你会很孤单怎么办?”甚至在去世后,波霸阿姨声称,先生还曾“附身”在完全不会说中文的菲佣身上,叮嘱孩子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

先生如此割舍不下她,让看到演员征选公告的波霸阿姨,决定鼓起勇气报名,“我很想念我先生,我想说出我们的故事,告诉他我很想他,也让他看到,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我,”波霸阿姨说。

不过,在刚开始排练的时候,波霸阿姨就曾闹出“罢演”事件,原来是因为演员相见后,她发现大家的故事都好精采,且都不只一个性对象,让她觉得自己的故事好无趣,因此不想继续参加演出。

但演出后,有好多观众都跑来跟她说,好喜欢她跟先生的故事、觉得好浪漫,她才明白,每个人的故事本来就是各自精采,但对于能感动这么多人,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小坤│解放离婚再婚的枷锁

(“如果可以,我希望还有更多这种机会,让我的故事去感动更多人,尤其是那些,被传统婚姻枷锁捆绑住的人,我希望他们知道,自己并不孤单。”照片来源:李文扬摄)

66 岁的小坤是退休公务员,曾有过两段婚姻,因为退休后空闲时间较多,偶尔参与一些广告、戏剧演出,也算是满足自己的表演欲。

被问到报名前是否会对要谈论“性”这个主题有所顾虑,小坤大方地表示不会,因为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是人最基本的欲望。但聊到自己的前段婚姻,小坤脸色凝重,因前妻外遇,个性较为保守的小坤其实不想离婚,也试着修补关系,但貌合神离的两人最后还是走向离婚一途。离婚后,两个孩子也不谅解自己,让小坤万念俱灰,有段时间甚至要寻求心理谘商。

后来遇到现任妻子,小坤开始慢慢走出来,但仍会担心、顾虑孩子的感受,深怕新的婚姻关系,会使亲子关系又变糟。

在这次演出中,小坤在舞台上分享了自己的故事,他说,突然觉得舒坦很多,好像压在胸口上的一块大石头被释放了,他看到观众因自己的故事而感动,听到其他演员的生命故事,也都各有酸甜苦涩,他感觉自己得到解放,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小坤甚至说,经过这次“解放”,自己对性又有更不一样的认识,也不再觉得性是一件害羞、难以启齿的事情,连太太都跟他说,“你变得比以前更懂得情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