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梦想或恋爱路上,作为女人,妳常得装笨,装可爱,让位给男孩,而放弃多少自己?作者说,无论男人女人、任何自我认同,都值得拥有伯乐。他们爱你,只因为你是你,而不是要求你永远都得“爱己爱人,聪明装傻”。

文|矽谷小美术 Chien

我有时候觉得,在台湾做一个女孩、女人,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记得小时候,台中老家有一片墙,贴满我的奖状,以及旁边的柜子,摆了几座奖杯,傍晚时,阳光斜斜的洒进来,闪着淡淡的光芒。

家庭聚会时,亲戚经过那片墙,会语重心长的告诉妈妈:“妳女儿这么强,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女孩子不用念这么多书的!”或是以一种长辈关心的姿态告诉我:“长大后要让着男生阿!”小时候似懂非懂,为什么得奖是件坏事呢?似乎要藏着、噎着,才不会伤害他人。

长大后,渐渐能理解亲戚那些“歪理式的关心”,我的确遇到一些认为我很“强势”的男人。尽管我一点也不觉得,我只是单纯地想做着自己热爱的事,有一份职业,有属于自己的小天地跟成就感。前男友甚至说:“妳只有外表是女的,内在就是个男人!”,但我的自我认同就是女人,难道当女人也需要男人同意?或是叹息的告诉我,我的“自我追求”,势必会让我未来无法兼顾家庭,无法当一个好妈妈、好妻子,似乎维系家庭,只是女人的事情,如此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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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礁的两性关系,让我从阅读找答案,试着去理清,如何做一个可爱的女人。记得在一本两性书籍里读到:那些懂得适度装傻的女人,让男人没有压力,更容易得到幸福。

原来再会做事、再有能力,也要会藏着自己。爱情如同一场无声的战争,就算妳能独自手刃恶龙,也不得不策略性的让男人占上风,满足他们的优越感,才会有皆大欢喜的结局。

一直到 2012 年的夏天,我带着两个行李箱,独自到上纽约州的罗彻斯特念设计。

那也是一段深刻自我怀疑的岁月。

出国前,身边大部分人跟我说:“妳去念设计只是浪费钱,妳在美国找不到工作,回台湾也不会加分。”在美国的情境也差不多,不少学长姐觉得我很天真,大学后才半路出家,美国娱乐产业竞争激烈,他们凭什么要用我?这边多的是从高中,就在玩 CG 的人了。

后来自己在游戏美术论坛 Polycount 上摸索,发现他们一点都没有危言耸听。“如何找到第一份工作?”几乎是每周都有人发问,3D 相关科系毕业后,五到六年找不到相关工作是常态。举例来说,每一百个游戏美术相关科系毕业生,在毕业后一年,只有三到五人能找到相关工作,而最后做满五年的,大约剩一人,那其他人都在中间转行了。(而那一百人大多高中就在玩 CG 阿!)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我曾经很想放弃过,觉得前路太远、太难了,直到我遇到一个同校同学,他是第一个,如此笃定相信我无论如何都会达到理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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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次我跟他说:“你知道 Polycount 上面说,我们在这个行业立足的机率,还不到百分之五吗?”

“那又如何?妳成功的机率,不是零,就是百分之百。”他笑着说。“很多人自己做不到,就会告诉其他人你们也做不到,你不配拥有想要的那种人生。”

那时也跟他聊种种找实习的挫败,他问我说:“妳有什么梦想吗?”

“我的梦想很简单,但也很难啊,就是能用 CG 养活自己吧。”我说。

“妳太小瞧自己了,就没想过有天要拥有自己的工作室吗?”他说。

我当时觉得世界微微振动,内心彷佛久经黑暗后透进了一丝光,发现世界多么辽阔、宽大。有人如此单纯相信、欣赏这样的我,与我的性别无关,因为每个人都值得拥有他们希冀的人生。

后来他成为我的老公。我曾经问过他:“你觉得我内心像个男人吗?”他笑着说:“怎么会?妳内心就是个小女孩啊!”

而后来,学生时代参与过的动画,曾在电影节播放。也曾跟同事参与过快速游戏开发竞赛,我们团队在一千四百多的参赛队伍中,拿到二十一名。我的作品曾登上 Polycount 的首页。这些年,我参与过两款在各个平台发表的游戏,有 Nintendo Switch, Xbox, PlayStation, Gear VR 等。目前在新创独角兽公司的 AR 团队做 3D 美术,我们的应用每个月有数千万的活跃用户。我慢慢活成 2012 年的我,想成为的模样。

他告诉我,就是喜欢我有追求、有生命力的样子。跟他在一起,不用伪装、不用装傻、不用做面子。他是我的伴侣,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的关系不存在任何的支配与宰制,只有同舟共济、帮助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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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无论男人、女人,或任何自我认同,都值得拥有这样的伯乐,爱你,只因为你是你,而不是“爱己爱人,聪明的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