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萤幕亮起,白色的框框里是熟悉的名字以及“妳好吗”,其实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生活不就是好与不好拼凑而成的吗?回覆你之前,我想先知道你好吗,你好我便会假装我也好,你若不好,我再思考要不要诚实地和你说:其实我也挺糟的。

   

我的体贴关心之于你唾手可得,你用很少的珍惜,就能换得我摇摇欲坠的真心,即便我看起来是那么肯定地朝你走去。

难以向你说明爱一个太匮乏的人有多辛苦,因为我已不愿意再回忆太伤人的评价,过去的疤使我对不耐的眼神和语气特别敏感,草木皆兵,你紧皱的眉头、一声短叹,甚至是过长的沉默都能伤我的心。

过去在爱里遗失了太多,于是学会节制地付出,养成黑洞般的占有欲,我对所有待我好的人存疑,无法相信世界上仍有毫无保留的善意。如果我正注视着你,你却看着其他风景,我便惧怕无法映入你的眼眸。我不要你是太阳,你要像支火柴,一生只有足够点燃一根蜡烛的温暖,我要你车厢里那顶安全帽贴近我的尺寸,再也不为谁调整,我想要你牢记我惯用的卫生棉品牌,习惯我的香水味,我要你的指纹只为我解锁。

你以为我爱你像你爱我那样容易,其实我的期待特别易碎,不安会经常让爱变得锐利又失控,粗鲁怠慢的你并不知情,我会不小心伤害你,也会因为伤害你而懊悔不已。

为了不伤你的心,我们不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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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冬天的天色都这样灰吗?气温的下降都是这样不留情吗?和你生活的日子,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不曾留意其他风景。你像一场离奇的气候变迁,置换我的冬天,让我误以为四季如春。

你像风一样地走了,我的世界从此四季分明。我的手捧着期待赤裸地晾在风里,等不到你牵紧,也许你早就成了另一个人的春天,像你曾经温暖我那样。

那些我所匮乏的,她都拥有吗?

她介意你口腔里的菸味吗,她会在你打开第五瓶啤酒之前没收开瓶器吗,她也许愿意放任你的欲望消耗身体吧。

她是不是也经常没有顾忌地大笑,还是会在露齿的时候用手轻轻地捂住嘴巴呢,她有我所没有的气质吗?

当时你一面说着不希望我难过,却一面后退、眼神闪烁,你说不清楚离开的意义,你没有回应你爱我,也没有否认你已经不爱我。

用婉转的言词包裹着尖锐的指控,是你最后的温柔。告别的子弹已上膛,你持枪抵住那些令你不耐的性格,我过剩的爱、控制欲与不安全感,她都没有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她不会被你丢掉了。

最后我还想问,她会不会和我有一点相像呢,那些你曾经喜欢我的地方,她也有吗?爱着她的时候你会前所未有地幸福吗?她像我爱你那样不计代价吗?

她对你好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你们能拥有我无幸拥有的幸福了。

手机萤幕亮起,白色的框框里是熟悉的名字,那个一直都不愿意改掉的昵称,以及“妳好吗”。

其实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生活不就是好与不好拼凑而成的吗。

记得小时候家里附近的麦当劳,有一个能让父母遛小孩的儿童游戏区,有旋转的溜滑梯,有可以玩圈圈叉叉的黄色九宫格,还有一座很大的球池,里头有五颜六色的塑胶球。如果我们所经历的好坏能够量化和视觉化,大概就像那样吧,好或坏的事可以用颜色区分,装在那只用关系织成的网子里。一颗一颗球看起来都一样,可根据情绪的浓烈程度,有的轻如鸿毛,有的沉重得像灌了铅那样。

我不知道现在的生活算得上好吗?好是因为在百货公司周年庆的汹涌人潮里,推挤两个小时终于用最优惠的价格买到物色很久的香水,你喜欢的,柑橘调的味道。好是因为晚餐和妈妈在琳琅满目的美食街随意选了一家平价日式餐厅,八十元的炸猪排意外好吃。好是因为阳台的玫瑰开花了,好是因为今天下雨而包包里恰好有伞,好是因为昨晚没有失眠。而不好是因为你。

好的事很多,它们五彩缤纷、闪闪发光,漂浮在心的表面,于是我看起来那么好。关于你的不好,都覆盖上宇宙般的黑色,沉重得像一颗星球,翻滚在心的最底层,我已经很久没有触碰。

我所过的不过是介于出生和死亡之间的普通日子,无视那些不好所过上的好日子,算得上好吗?

回覆你之前,我想先知道你好吗,你好我便会假装我也好,你若不好,我再思考要不要诚实地和你说:其实我也挺糟的。